四月的山茶花在偌大的院子裏開得盛怒,純淨的白緩緩地綻放著,美好的如同那賞花的女子。
“猶愛並山茶,開花一尺盈。”吟詩的是一名穿著水藍交領襦裙的女子,她站在盛開的山茶花前,小心地撫摸著那純白的花瓣。修長的指尖才剛觸碰到花瓣,柔弱的花瓣便脫離了花心,翩然落在她的手中。
“小姐,你果然在這裏。”清脆的聲音是從圍著院子的複廊傳來的。
陸如裳循著聲音轉身時,玲兒已經蹦到了她麵前。
玲兒是她的貼身婢女,也是好姐妹般的存在。
玲兒很小的時候便被賣到了陸府當丫鬟,陸老爺看她年紀和陸如裳不相上下,便留了她下來,讓她當陸如裳的貼身丫鬟。
雖是貼身丫鬟,陸如裳卻把她當姐妹般看待,所以慣得玲兒有些不懂規矩。
平日裏,玲兒總在陸府蹦蹦跳跳,吵吵鬧鬧。
“你啊,哪裏像個丫鬟,睡到太陽都快落山了才起床。”陸如裳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玲兒的額頭,嫣然一笑。
“小姐,你說,你整天待在著院子裏悶不悶啊?你說陸老爺為什麼老是不讓你出門?陸老爺到底是不是小姐的親爹啊?”玲兒努努嘴,摸了摸額頭,開始埋怨陸老爺老限製小姐的自由,害得她也不能出去玩。
“爹爹是當朝將軍,雖屢立戰功,可外頭的仇家也不少。我身為將軍的獨女,卻沒有舞刀弄槍的本領。爹爹不讓我離開將軍府,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陸如裳淺淺歎了一口氣,為自己的將軍老爹辯護。
低著暖意的輕風吹過圍院,樹梢上的麻雀飛落在院子裏。地上的白色花瓣翩然輕飛,陸如裳素白的衣裙也在風中輕輕翻飛。
陸如裳轉身,朝著院子內的涼亭走去。玲兒也蹦跳著,跟隨著她走去。兩人坐在亭子的石椅上,欣賞院內的山茶花。
陸如裳自幼就喜歡白色,也對純白的山茶花情有獨鍾。不管是衣著的刺繡,還是發上的簪子,都以山茶花的圖案為主。
有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喜歡白色多一點,還是喜歡山茶花多一點。
“小姐你啊,就是太聽話了。雖然柔弱似水的女子更讓人憐愛,可太順從了,以後可是要吃大虧的。”坐在陸如裳身旁的玲兒晃悠著雙腿,一副好動的模樣。
陸如裳又抬起仕女扇,敲了敲她的腦門。
玲兒睜著圓圓的眼睛,粉嫩的小嘴翹著,一張圓臉煞是可愛。
“那以後,我得嫁一個會把我捧在掌心裏的郎君。這樣,我就不會吃大虧了。”陸如裳半開玩笑的說著,澄澈的眸子盈著星光,微微彎著,好似月牙。畫著山茶花的仕女扇被陸如裳微微舉起,遮麵而笑。
嫣然的一笑,讓周圍的光景黯然失色。玲兒也被這傾國傾城的笑迷倒,擺出一副著迷的表情。
“是啊,像我們家小姐那麼好看的女子,以後一定得嫁一個俊俏郎君。還得是那種,會把我們家小姐捧到天上去的那種。”玲兒毫無形象的笑了起來,和陸如裳的含蓄形成鮮明對比。
“玲兒,你是在咒我早日升仙嗎?”陸如裳故作生氣模樣,別過臉去,不理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