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涼棚，隻見涼棚兀自有節奏地晃動不已。
涼棚的每一次晃動都似乎在訴說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與誘惑。
曹憶織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卻也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嬌羞。
她輕啐一口，伸手把黃巢的臉撥了回來，不讓他再望涼棚。
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俏皮與認真：“哼，舉天啊舉天，我看呐，若是我不在此，你怕是早已按捺不住，與那王鐸之流無異，一頭紮進那溫柔鄉裏，樂不思蜀了。”
黃巢聞言，心中一暖，他緊緊握住曹憶織的手，那雙手仿佛是他在這紛擾世界中唯一的安寧。
他正色道：“憶織，你且放心，我黃巢雖非聖賢，但對你之心，日月可鑒。待我科舉及第，身披錦衣，榮耀歸鄉之時，定不負你，與你共結連理，讓你成為人人羨慕的官夫人。到那時，你我攜手，共賞世間繁華，同享人間煙火。”
曹憶織聽著黃巢的誓言，眼眶微紅，她深知黃巢的抱負與決心，卻也難免為未來擔憂：“我自是信你，舉天之才，我怎會不知？隻是，科舉之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萬一……萬一你未能如願，那，那我們……”她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安與猶豫。
黃巢見狀，溫柔地打斷了她：“憶織，不必憂慮過多。我黃巢雖不敢自比古人，但胸中自有溝壑，筆下亦有乾坤。更何況，如今我已得王鐸這等士族子弟的青眼，有他相助，必能事半功倍。至於名次，我但求進士及第，足以讓我一展所學，輔佐聖人，為我大唐江山盡一份綿薄之力，也為百姓謀求福祉。你隻需安心等待，我必不負你所望。”
曹憶織望著黃巢那充滿自信的臉龐，心中的憂慮隻能按下心頭。
她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好，舉天，我信你。無論前路如何，我都願與你同行。”
忽然間，他們的視線被不遠處的一幕所吸引——蓋洪，那個平日裏沉默寡言、總是默默承擔著繁重勞作的奴仆，此刻正彎腰低頭，小心翼翼地牽著王鐸的馬，讓它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悠然自得地啃食著鮮嫩的草葉。
黃巢見狀，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他停下腳步，目光中滿是對蓋洪境遇的同情與不平。
曹憶織也緊跟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向蓋洪走去，步伐中帶著幾分急切與關切。
“蓋洪，你平時就是一直跪下被王鐸踏在背後上馬的嗎？你吃得消嗎？”黃巢率先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憂慮。
蓋洪聞言，抬頭望向黃巢和曹憶織，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兩位郎君，沒事的。這是我的本分，他是主人，我是奴仆，自然得伺候好。”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奈與習慣成自然的認命。
黃巢聽後，心中怒火中燒，他緊握雙拳，眼中閃爍著精光。
“蓋洪，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人生而平等，豈能因身份之別而遭受如此不公？待我科舉高中，定要麵呈皇上，革除這奴役陋習，讓天下之人皆能享有自由與尊嚴！”
蓋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感激。
“黃大哥，你真是我們奴仆的福音！我相信你，你一定能高中，改變我們的命運！”
然而，一旁的曹憶織卻微微搖了搖頭，暗忖：“舉天啊，你的誌向令人欽佩，但此事哪有這麼容易。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即便要變法，必將荊棘密布。”
待涼棚停止晃動，一行人又再次出發。
王鐸還是踏著蓋洪的背躍上馬去，黃巢和曹憶織心下不忍。
黃巢忍不住道：“王兄，何必一定要踏背上馬呢？奴仆也是人啊！”
“什麼？奴仆是人？”王鐸哈哈大笑，“他們也算是人？哈哈哈哈！”
蓋洪站起身來，卻不敢拍膝蓋和背後的灰塵。
“蓋洪，你說，你是不是人？”王鐸舉起馬鞭，指著蓋洪問道。
“我，我，我自然不是人，我是主人的奴仆！”蓋洪望了望王鐸手中的馬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一邊悄悄伸手，輕撫身上破衣爛衫下，被曾被馬鞭抽打的未痊愈的傷口。
“哈哈哈哈，黃兄！聽到了嗎？”王鐸望著黃巢，“待你我科舉得中，你可別再這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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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標題選自宋蘇軾《和陶讀《山海經》，並引 其七》其後有李寬，雞鵠非同音。
蜀士李八百，穴居吳山陰。
默坐但形語，從者紛如林。
其後有李寬，雞鵠非同音。
口耳固多偽，識真要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