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行人便來到了汾州。
汾州,這座古老的州府,繁華中帶著幾分奢靡的氣息。
街道兩旁,商鋪林立,人聲鼎沸,處處透露著生活的熱鬧與喧囂。
王鐸一行人入住的旅舍,位於城中最為繁華的地段,雕梁畫棟,盡顯富麗堂皇。
自打王鐸一行人在汾州安頓下來,旅店的大門便未得片刻安寧。
當地士族們便絡繹不絕,攜帶著各式珍奇古玩、華美綢緞,競相前來拜訪這位出身太原王氏的尊貴郎君。
王鐸端坐於正廳之中,身著錦繡華服,麵帶一抹淡然的微笑,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與不羈。
他時而倚靠在雕花木椅上,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目光偶爾掃過堂下跪拜行禮的士族,心中卻無半點波瀾。
“郎君,此乃小人家中珍藏的百年佳釀,特來敬獻於您。”
一位身材微胖、麵容諂媚的士族恭恭敬敬地遞上一隻精致的玉壺。
王鐸微微一笑,連眼皮都未抬,隻是輕輕揮了揮手:“有心了,收下吧。”
奴仆立刻上前,恭敬地接過玉壺,退至一旁。
那士族見狀,雖心中略有不甘,卻也隻得強顏歡笑,連連叩謝後退下。
隨後的拜訪者,無論是攜帶金銀珠寶,還是獻上書畫古玩,王鐸皆是如此淡然處之,仿佛那些珍貴之物在他眼中不過是尋常之物罷了。
“郎君,聞您才華出眾,小人鬥膽,願以這幅祖傳名畫相贈,以表敬仰之情。”
一位身著儒衫的老者,顫巍巍地展開一卷泛黃的畫卷,眼中滿是對王鐸的敬仰與期盼。
王鐸終於抬眼,目光在畫卷上略作停留,隨即輕笑一聲:“名畫雖好,但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你放下吧,心意我領了。”
老者聞言,麵色一僵,卻也隻好尷尬地收起畫卷,交與王家的奴仆,連聲道謝後悻悻離去。
府邸內,王鐸或坐或立,與每一位來訪者簡短交談,那份不以為意的傲慢,仿佛是天生的高貴賦予他的特權。
他深知這些士族不過是看中了他的家世與地位,企圖借此攀附權勢,心中對此頗為不屑。
然而,他並未因此拒絕他們的拜訪與饋贈。
相反,他將收到的禮物大方地分贈給隨行的士子們,尤其是對黃巢與曹憶織,更是格外慷慨。
“黃兄,這是趙家贈送的極品龍井,你且拿去品嚐。”王鐸微笑著將一盒精致的茶葉遞給黃巢。
黃巢微微一愣,隨即拱手謝過:“多謝王兄厚贈,黃某卻之不恭。”
一旁的曹憶織見狀,心中暗自思量:“這王鐸行事張揚,對下屬卻也不失慷慨,卻不知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王鐸似乎看穿了曹憶織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曹兄,你我同舟共濟,這些身外之物,何足掛齒。”
心中卻想著:“黃巢家中不過是販夫走卒,哪及得上我家富貴,我且讓你比比黃巢的寒酸,看你還不傾心於我?”
曹憶織微微一笑,回禮道:“王兄所言極是,小弟受教了。”
在王鐸的刻意籠絡下,旅店內一時熱鬧非凡,士子們或交頭接耳,或舉杯共飲,仿佛忘卻了此行的初衷。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王鐸望著窗外漸漸沉寂的街景,玩心漸起。
他招來旅舍老板,一番詢問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諸位士子,今晚咱們換個去處如何?”
他提議道,目光在黃巢與曹憶織之間流轉,似有意挑釁,又似真心相邀。
“此處有座雅韻閣,據旅店老板說是城中數一數二的青樓。今日無事,我們前往一遊如何?”
黃巢眉頭微皺,正欲開口拒絕,卻聽曹憶織輕聲在他耳邊低語:“舉天,青樓並非你想的那般汙濁之地,許多女子在那裏以才藝為生,我們權且當作是體驗風土人情,無妨。”
黃巢聞言,心中暗自思索:“也罷,既然憶織如此說,且王鐸有意拉攏,我若一味拒絕,隻怕更生嫌隙。”
於是,他點了點頭,隨眾人一同踏上前往青樓的路。
王鐸見狀,心中暗喜,麵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與士子們談笑風生,實則心思早已飛到了即將到達的溫柔鄉。
但一路之上,仍然不忘有空便偷望曹憶織幾眼,隻想著如何將這女扮男裝的倔強小娘子搞到手。
雅韻閣之外,燈火闌珊,樂聲隱隱。
一行人步入雅韻閣,隻見樓閣重重,珠簾輕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脂粉香。
老鴇迎上前來,滿臉堆笑,殷勤地引領眾人落座。
王鐸環視四周,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隨即吩咐老鴇:“把你們這裏最好的姑娘都叫來,讓本郎君瞧瞧。”
隨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青樓內的氛圍瞬間變得更為熱烈而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