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溫暖和釋然。
他輕輕擁曹憶織入懷,兩人的身體緊緊相依,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煩惱和憂慮都被拋諸腦後。
夜色依舊深沉,但帳篷內卻充滿了溫馨與安寧。
黃巢與曹憶織彼此依偎,仿佛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中找到了一片屬於自己的避風港。
他們用行動詮釋了在這個陰暗悲愴的時代裏,即使麵對再多的苦難與不公,也要珍惜彼此,相互扶持,共同前行。
而王鐸那邊,狎昵之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呼吸和偶爾的鼾聲。
一路行了多日,這一日,隨著隊伍緩緩靠近長安城那巍峨的城牆,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陳行泰停下腳步,轉身麵向王鐸與黃巢,他的臉上掛著複雜的笑容,那是一種混合了期待與不舍的表情。
“郎君,黃兄,我等已至京師之地,按規矩,藩鎮士兵不宜結隊入城,以免驚擾聖聽。”
陳行泰抱拳道:“陳某向二位道別,願二位在長安一切順利,科舉高中!”
王鐸聞言,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他拍了拍陳行泰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陳將軍放心,待將軍大事已成,我太原王氏自會向聖上提及將軍的功績,定不負將軍所托。”
黃巢則是一臉鄭重,他向陳行泰深深一揖,沉聲道:“陳將軍,你我之約,黃某銘記於心。史元忠之事,黃某必當竭力而為。”
陳行泰望著黃巢,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與信任。“黃兄高義,陳某感激不盡。隻望黃兄此行能一切順利,他日若能再見,定當把酒言歡。”
言罷,陳行泰轉身,對著身後的盧龍軍士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隨自己返回幽州。
士兵們整齊劃一地轉身,踏上了歸途。
陳行泰最後回望了一眼長安城,轉身撥馬而去。
隨著盧龍軍的離去,王鐸一行人終於踏入了長安城的大門。
城門緩緩開啟,一股古老而沉重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能瞬間將人拉回那個輝煌而又動蕩的年代。
“終於到長安了。”王鐸輕聲感歎,他的目光掃過繁華的街道,心中滿是喜悅。
黃巢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而銳利。
他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挑戰與鬥爭,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畏懼之色。
“多謝黃兄一路上的庇護。”王鐸突然轉向黃巢,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若非舉天,我們恐怕難以平安抵達長安。”
黃巢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卻帶著幾分苦澀。
“郎君言重了,黃某隻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長安之中,才是真正的考驗。”
眾士子聞言,皆是一陣沉默。
他們知道,黃巢的話並非危言聳聽。
長安,這個權力的中心,彙聚了天下的英才與奸佞,想要在這裏立足,絕非易事。
王鐸踏入長安的那一刻起,便感受到了京師獨有的厚重與繁華。
他身著華服,步履從容,每一步都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著太原王氏的尊貴與威嚴。
長安城中,士族門閥林立,而太原王氏作為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郎君,您可算是來了!”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士紳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在下李府管家李福,特來迎接郎君。”
王鐸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幾分謙遜:“李管家客氣了,王某初來乍到,還需仰仗各位前輩多多提攜。”
李福聞言,笑容更甚:“郎君太過自謙了,太原王氏威名遠播,我等怎敢言提攜。請,裏麵請,我家阿郎早已備好酒宴,隻待郎君光臨。”
隨著李福的引領,王鐸步入了一座雕梁畫棟的府邸。
廳堂之內,早已賓朋滿座,皆是長安城中的士族顯貴。
他們或舉杯交談,或低語輕笑,氣氛看似融洽,實則暗流湧動。
“郎君,久違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起身相迎,正是長安城中德高望重的崔尚書,“聞聽郎君將至,老夫特備薄酒,以表歡迎。”
王鐸連忙上前行禮:“崔尚書言重了,王某何德何能,勞您大駕。”
席間,觥籌交錯,笑語連連。
士族們紛紛向王鐸表示敬意,並談及家族間的合作與往來。
王鐸應對自如,言辭得體,既不失太原王氏的尊貴,又展現了他的謙遜與智慧。
然而,在這看似和諧的氛圍中,王鐸的心中卻泛起了層層漣漪。
他深知,這些士族門閥之間的交往,往往伴隨著利益的交換與權力的博弈。
而他,作為太原王氏的代表,自然也被卷入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之中。
“郎君,聽說您此次來長安,是為了科舉之事?”一位年輕士族突然發問,打破了席間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