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守著玄清池的老頭說他自個兒年輕時曾四處闖蕩遊曆,見過不少奇聞異事,也得了些許奇珍異寶。前幾****遣了隻飛魚來送信與我,說是找到一本從前所得的秘籍,請我前去一道賞玩,自然了,那廝也沒忘記提醒我多帶幾兩自釀的酒去。

“這個血印之法,乃是鳳凰一族的禁術,此術啊……以施法者的血為鏈,法成後,可成隱秘結界。”玄清池邊,老頭兒靠在一塊兒巨石旁,懷裏捧著隻酒葫蘆,喝得滿臉通紅,笑眯眯地說。

我坐在一邊,嗤笑他沒眼水,“不過是結界麼,如何算得上厲害法術,你瞧這天上的神仙哪一個不會使。”

“欸,此術可不同,不同……”那廝一手抱著葫蘆,一手憑空胡亂指點著道:“血印之法結出來的結界是存於四海八荒之外的……任誰也尋不到它的蹤跡,包括施術者自己,自己也找不到……”

“我瞧你今日是喝多了,自個兒設下的結界自個兒都尋不到,這有什麼用?”

老頭兒擺了擺手,“這非要找也有法子啊,隻消按秘籍裏說的……欸,說的什麼來著……”他嘴裏嗚嗚呀呀吐著酒氣,手則在衣襟裏胡亂掏著,“欸,我放哪了……找到了,在這,就說在這。”不一會兒便抽了本舊的發黃的簿子出來,遞給我,“你拿著幫我念念……”

我接過簿子,隻見書皮上邊兒空空如也,連個書名都未曾題。方想打開,心中卻又隱隱覺著有些不安,隻好停了手,將簿子給送回去,“這是鳳凰一族的禁術,我看了不大好吧……”

“這這這,這丫頭你說,你說說你……虧老頭子我平日還總誇你機靈,”他卯著腦袋,不去接那簿子,隻道:“我問你,你是鳳凰一族的人嗎?”

“你是說……可這到底是禁術,我……”

老頭兒忽然拿過簿子往我頭上一敲,“你怕什麼,這法術就算是禁,也隻禁鳳族,如何禁得到你頭上?”又將簿子丟到我懷裏,“快,照著給老頭子我念一念,唉,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眼睛越發看不清東西……可憐我這個孤苦伶仃的老頭子,還得守著這麼片死水。”

我拿起簿子,知道那廝又開始耍起了無賴,便笑道:“這九重天上如何就出了你這麼個老頑童?我看,今日得在玄清池立個證,若是往後因這禁書惹出了什麼事由,可一律得算在你的頭上!我是勞什子也不知道的。”

“罷了,罷了,你若是不願看便還來,此等秘術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看的……要不是老頭子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唉,這到老了連個在跟前伴著念書聽的知己好友也找不到,我這當得什麼神仙……”

“好了好了,我替你念就是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信手翻開白皮書麵,隻見第一頁紙上頭用蠅頭小楷寫著這麼幾個字:血印之法乃吾鳳凰一族禁術,凡鳳族者修此術,必將受噬心之苦。

“嘶——”

我大概是被疼醒的。

醒來的時候,我發覺自己正盤腿坐在來時所乘的那艘烏篷船裏,身後有股真氣源源不斷地彙入體內。

“別動!”是風華的聲音,這次不同以往,他的話語裏頭帶了些擔憂的成分。

想來那人現下必定是心急如焚,恨不能將長生海給整個翻起來,自然了,也恨不能一巴掌將我拍死來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