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周圍黑漆漆的,我本來以為是晚上,結果發現是在一個地下的河道裏。
我一動,之前圍在我身邊的小魚們一下子全都散開了,跑了個無影無蹤。
我愣了一下,想起來自己還在找嶽明,於是又從河道裏爬了起來,準備繼續找。
突然,我眨眨眼,發現離自己不遠的石頭後麵似乎藏了什麼東西,悉悉索索的響。
我一動,他也跟著動,我挑挑眉,索性不動了。
等了一會兒,石頭後麵探出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耳朵圓圓的,歪著頭看我。
我趁機一把撲過去按住他,那小東西頓時在我懷裏使勁掙紮了起來,一邊掙紮,還一邊嚷著“你,你也是妖怪,為什麼要抓我!快放了我!快點!”
我瞬間警覺起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我微微眯眼“你怎麼知道我是妖怪?”
“你自己看啊!”他又是憤怒又是委屈,“你身上那麼重的妖氣,我要是看不出來才是出問題了呢!”
他這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恢複了妖力,怪不得我能在發著高燒的情況下落在河裏還活了下來,我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來著。
想著,我稍微放鬆了一點手上的勁,那小東西立刻從我手裏掙了出來,站在我的手心,仰著腦袋看我。
“老鼠?”我問。
“你才是老鼠呢!”那小妖怪憤怒的道“本大爺是鼠兔!”說著,晃了晃自己短短的淺紅色尾巴,頗為神氣的看著我。
我麵無表情的看他,他見我沒有回話,頓時鬱悶了,一屁股做到我的手上,他嘟囔著“你居然不誇我!居然不誇我!我好不容易等來了兩個會說話的,結果一個還沒來得及看我一眼就咯了屁,另一個還······”他話還沒說完,我一把捏住他,他吱的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表示自己的憤怒,就被我的表情嚇到了。
“你說,你還見到了一個人?”我努力保持自己的聲音平穩,可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你輕點!輕點!”鼠兔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不滿的道“我當然看見啦!他跟你一樣順著水飄到這裏來的啦!我把他拉上來的時候還有一口氣,結果······”
轟隆一聲。
我整個人都懵了。
他,沒了?就這樣?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當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我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我明明,早就知道了的,他提著引魂燈來向我告別。
我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喂!喂!大妖怪!”鼠兔在我手心裏努力的蹦,試圖把我拉回來,我一震,低下頭看著滿臉無辜的鼠兔“你,你可以帶我去看他嗎?”
即使早就知道了答案,我依舊忍不住在心裏抱最後一絲的幻想。
鼠兔不解的惻惻腦袋,天真的問“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我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鼠兔頓時就著了急,手腳無措的看我著,黑色的小眼睛裏滿是擔憂。
我默默的用袖子擦幹淨唇上的血,低頭看他“拜托了!”
“好,好吧!”鼠兔圓圓的耳朵晃晃,從我的手心裏跳了下去“你可要跟好喔!”
他說,然後蹦跳著河道的深處跑去。
我連忙跟在他的後麵。
低下的水流渾濁而安靜,卻透著帶來濃重的寒氣,重的好像可以穿透肌膚直達骨子裏。
這裏沒有陽光,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無孔不入的籠罩著無言的河水。
安靜的好像這個世界都離你遠去了。
我無法想象他一個人在這樣的寒冷和黑暗中獨自死去的模樣。
那樣的悲傷和無力,我隻是很後悔,如果當時能在多信他一點,或許我們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鼠兔顯然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了,很快,他就帶著我穿過了許多洞穴,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