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跋涉野外,禍兮福兮(1 / 3)

冰涼的雨滴斷斷續續的滴在我的身上,我打了一個寒戰,冷得醒了過來。

一睜眼,我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跟被一百頭犀牛妖踩過了一遍一樣,痛的我直抽氣。

咬咬牙,我朝著倒在離我不遠的嶽明爬過去。

因為我們掉下來的時候一直拉的很緊,所以他落得地方離我不遠。

努力的爬過去,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

我一直提在半中央的心總算鬆了一口氣,在他的旁邊躺下來歇了一會兒,又起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

這一看,卻看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他的背後,從左肩胛骨一直到右邊的腰,被砍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一眼看過去,甚至可以看得見蒼白的骨頭!

幸虧現在已經不再流血了。

我鼻子一酸,但還是憋了回去,撐著身子站起來,準備到周圍找找有沒有可以用的草藥。

將嶽明拖到一個相對幹燥和安全的地方,身上的儲物袋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我隻好在他的身邊用自己的法力布了一個結界。

我們掉在了一個植被茂密的山穀裏。

也幸虧昨天晚上落在了這個滿是樹木的山穀,不然,我們兩個一定沒有辦法活下來。

巴地是一個富饒的地方,又恰好值秋天,漫山遍野都是成熟的果實。

不僅如此,這裏草藥也很豐富,隻是我心裏掛牽著嶽明,不敢走太遠,即便如此,我也找到了不少可以吃和用的東西。

抱著草藥回來的時候,嶽明果然還躺在原地,沒有一點要蘇醒的痕跡。

忽然之間,我從來沒有那麼慶幸過爹爹逼我學醫。

我仔細的幫他檢查了一邊身體,讓我驚訝的是,即使受了這麼重的傷,嶽明的身體竟然已經開始修複了,這大概也就是他現在陷入昏迷的原因。

我給他上了藥,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這一包紮,我才發現,他身上除了背後那道深可見骨的傷之外,還受了不少的傷,右腳骨折了,左手整隻手隻剩下森白的骨頭,上麵的肉早就在下落的時候握住石頭時磨掉了,除了少了肉之外,連骨頭也少了好幾節。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轉過去偷偷的掉眼淚。

可是一想到嶽明現在已經陷入了昏迷,能依靠的就隻有我,我隻能咬緊牙轉回來繼續為他包紮。

結果他身上的傷口太多,我包紮完了之後自己也累的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但是相比之前呼吸安穩了許多。

我總算鬆了口氣。

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大概是落下來時,大多數衝擊力都被嶽明受了,我並沒有太多的傷,倒是腳上留了五根漆黑的指印,怎麼都不見消退。

我簡單的吃了些摘回來的果子,決定先想辦法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把衣裳撕下來做了一個簡單的背帶把嶽明背在身上,帶著他一起朝林子外麵走。

傍晚青白的天色漏過熙熙攘攘的樹葉,在我們的身上落下點點的光影。

天又開始下起雨,我在一邊的草叢裏折了一片魔芋的葉子蓋在我和嶽明的頭上,漫無目的的在山野裏走。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辦法和師父他們聯絡上,增速之類的法術也用不了,我隻好像隻無頭蒼蠅似得到處逛。

雖然打了葉子,我的衣衫還是濕了,但我並不覺得冷,反倒是出了一身的汗,沒想到背人是一件這麼累人的事!

好不容易,我總算手腳並用的爬過了一座山崗,蜀地的山甚是慪人,明明不高,可路卻難走的要命,再加上下著雨,鞋底上全是厚厚的泥土。

我將嶽明放下來,準備在這裏過夜。

我為他號了一遍脈,脈象基本已經穩定了,隻是他有些發燒,不過不礙事,因為身上的傷口比起最開始好了太多。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來我們初遇的時候,也是現在這樣的秋天,那時我和伊榕走散了,我落在大沙漠裏,還準備將他的那隻鷹烤來吃了,他差點沒有殺了我。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他之所以那麼生氣,完全是因為那隻鷹對他來說,就像是他和燕瑤芝的定情信物。

在大草原落難時,我變回了人,他也曾像我現在這樣背著生病的對方前行,那時候他想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