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糯米很難過。
像是自我懲罰的,我說,“糯米,你是不是很失望?這樣的我······”
糯米眼裏流淌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我覺得格外悲傷。
對視了半晌,我移開眼,不再看它,它坐下來,挨在我身邊,靜靜待著。
七月的風從微微開啟的軒窗流進屋子裏,帶來一陣淡淡的花香,我一時間有些詫異,我這院子裏就隻種了一顆木棉,而現在是七月,根本不是木棉花開的時候,怎麼會有花香呢?
我身邊的糯米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當即警惕的站起來,在我身邊警戒著。我也發動了結界,把我們兩個裹在裏麵,然後慢慢靠近露著一條縫隙的窗戶,朝外麵看。
可這一看,我當時就呆了。
窗外,院子裏的木棉開的如火如荼,一樹大紅色的花朵重重疊疊,像是大團燃燒的炙熱的火焰,將整個院子都染成了絢爛的紅色。
我足足愣了有半刻,才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瞬間,我頓時就慌了,一個轉身閃到了我位於羊峒城中心位置的巫雲館裏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向城內。
隻見滿城木棉花開如火,像是城中處處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妖豔的觸目驚心。
可惡!
我在心裏暗罵一句,沒想到羊峒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差!七月木棉開,時節已經亂了!
如果洛洛在不回歸神位守護封印,那麼不日,整個羊峒都會變成人間地獄,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一旦這裏的封印爆發,那麼勢必威脅到外界,到時候嶽明的安危就保不住了!
我心裏一時煩躁到了極點。
吩咐人下去打聽貢布的消息之後,我就準備回去催一下扶徹,沒想到剛走到一半,我就接到了扶徹的傳聲花,於是開了結界在街上邊走邊說。
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扶徹的聲音“情況怎麼樣?”
“比我想的還差,時節已經亂了,現在這裏開了滿城的木棉花,像血一樣。”
扶徹沉默一下,道“解元鏈我已經傳到你府上了,你回去應該就可以看到。至於用法,隻要找到羊峒的地脈,然後把那個人的血用解元鏈拴在上麵,他們的運勢就鏈接到一起了。”“我知道了。”我答了一聲,加快了回府的腳程。
走到半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在羊峒的神話裏,守護羊峒的是兩個人,男神戈達,女神,可是當時洛洛說,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守護封印,那男神戈達是誰呢?
我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可是事態已經容不得我多想。
直接衝回了院子,收了解元鏈,我開始閉起眼來推算羊峒的地脈,不過還沒等我算出來,下人就上來稟報道“貢布來訪。”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從榻上彈起來,和糯米對視一眼,一同朝著客廳狂奔而去。
一進去,就看到貢布站在客廳裏,正盯著我掛在牆上的畫。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還沒靠近,貢布就回頭來看了我,破天的笑了一下,道“江姑娘都好了?”
我盈盈一福,笑道“多謝掛念,我已經好了!”
貢布這才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話,我就搶先道“你對這些畫有興趣?”
貢布沒想到我會說這個,愣了一下,才點點頭,我一下子笑了,道“你想摘下來仔細看看嗎?”
貢布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可以嗎?”
我笑容可掬,道“當然!好歹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說著就上去摘了那副畫遞到他的手裏。
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概是裱畫的時候沒有裱好,貢布剛從我手裏接過畫,手指就被畫紙割了一條細細的口子。
我有些歉意的想道歉,可是貢布並沒有在意,隻是揮了揮手道了句沒事。
之後,我和他閑聊了一會兒,便送他回去了。
確定他真的離開之後,我喝退了所有人,將那副沾有貢布的血的畫卷摘下來,抱回房中收好。
因為這一次沒人打攪,糯米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幫我護衛,所以我很快就算出了地脈的位置,然後藏匿了身形,無聲無息的往地脈的方向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