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逃不脫動物園的方寸之地,烏龜也被束縛在多年之前的鍾聲裏。
動物也好,殘象也罷,總是這樣。
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總是被某種東西束縛著。
淩安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赤金流火驟然席卷全身,顯露真形。
他邁步來到水澤中央的古鍾麵前,單單隻是這口古鍾,就要比他如今的真身還要大。
他握拳,重重的砸向古鍾,怒聲道:“醒來!”
嗡!!!
古鍾發出嗡鳴,聲波猶如腳下被激起的漣漪般,朝著鳴鍾澗擴散而出。
滿覆冰甲的鳴鍾之龜,從水澤之下探出。
其頭似龍形,猙獰而粗壯。
足覆冰霜,十人圍抱而有餘。
背負古鍾,鍾聲淒厲而古樸。
甫一顯露真身,便震動整個鳴鍾澗。
不愧是巨型殘象,淩安站在它麵前,猶如仰視今州城牆般。
鍾聲起,鳴龜現。
古樸的鍾聲中,淩安仿佛看見數以千萬的瑝瓏軍在古戰場上衝鋒。
而在成千上萬的兵卒身後,是一隻默默注視著的小烏龜。
淩安晃了晃腦袋,瑝瓏軍散去,那隻小烏龜也成了如今的鳴鍾之龜,朝著淩安嘶吼。
一道接天的冰柱,自上而下朝著淩安碾壓而來。
淩安抬手頂住冰柱,赤金流火瞬間高漲,將冰柱融化成淅淅瀝瀝的水珠。
水珠滴落在他猙獰的身軀上,被高溫蒸騰為濃密的氣霧。
鳴鍾之龜,是海嘯級的殘象!
鍾聲就是指引它戰鬥的號角。
“還以為是在過去嗎?還以為是在戰場上嗎!”
淩安怒吼著,凝出流火長槍,擲向鳴鍾之龜。
它似乎聽懂了淩安的話,長而粗壯的脖頸仰天嘶吼,巨足踏落,幾道龐大無比的冰柱蔓延而來。
死去的東西無法複現,而有些人、有些物,卻一直沉溺在過去的光景裏,不能也不願脫身。
冰柱寒氣凜冽,和赤金流火形成對衝之勢,一時間整個鳴鍾澗裏霧氣大漲,就連視線也模糊。
咆哮的火焰和凜冽的堅冰勢分兩極,在水澤中彼此衝撞不休。
鳴鍾之龜雖然擁有遠超一般的體型,但卻並沒有依靠身體近身作戰的意思。
隻是催動著一道道冰柱和淩安對轟。
淩安回想起煉風的話,找準空子,貼近它的身側。
拳鋒帶著火焰,重重的砸落在它的一足上。
足上覆蓋的冰甲頓時碎裂成無數冰屑,它龐大的身軀也頓時傾斜了一瞬。
果然,任何生物都有弱點。
仗著速度的絕對優勢,淩安朝著它的四足猛轟,直到將所有冰甲都打碎,鳴鍾之龜終於堅持不住身形,撲倒下來。
近身作戰,原來是這個意思。
想起煉風之前的話,說不定那家夥,以前還真的討伐過鳴鍾之龜。
雖然現在會被巨浪級的殘象追著四處跑。
冰甲已去,眼下鳴鍾之龜已經如同砧板上的肉,隻待淩安討伐。
他揮起拳頭,就要猛攻。
然而下一刻,異變陡生。
鳴鍾之龜身體猛地一震,將自己埋進水澤之下,獨留厚實的龜甲露在外麵。
萬千冰霜席卷,依靠著龜甲的防禦力,它竟是坐立不動當起炮台法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