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永遠保持一顆柔軟的心(2)(2 / 2)

他說:“我年輕的時候,很想改變這個係統,我想抗爭,不惜代價做到最好。但是這裏讓一步、那裏讓一步,最後陷入到這個遊戲中。然後我意識到,我想改變的這個係統,卻改變了我。”

喬納斯則繼續用他以前的那一套語言安慰他說:“作出決定並不困難,困難的是接受它。”

喬納斯的這句話將自己送上了絕路,就像女法官的那句話將自己送上絕路一樣。克萊德應該是在監聽他們的對話,並根據監聽到的內容決定怎麼做,這就是他對尼克說“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原因。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濫殺無辜。

一輛被人遙控的爆破機器人攻擊了喬納斯乘坐的車,喬納斯當場死去。

尼克要做到最好,心必須敞開,情感不能關閉,但那樣作決定會很難,也會很痛苦,而喬納斯的邏輯是,多一點合理化的自欺欺人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沒有心、沒有情感,一個人就會在任一個體係迷失,最終被體係異化,成為這個體係的一顆螺絲釘,那時就不能再稱其為一個人。

最後,尼克將喬納斯這句話轉述給克萊德時,作了修正,改成“我們不能改變既定的決定,但這可以影響即將作出的決定”。這句話是OK的,任一決定都會有局限。事實也的確如尼克所言,假如沒有那個認罪協議,達比和阿米都可能會無罪釋放,但關鍵是,尼克是否真有反思,他是否能帶著心去看這個決定的局限所在?10年以來,他沒有。相反,他真聽從了喬納斯的建議,不斷地將自己過去的決定合理化。結果,他的心越來越僵硬,而他越來越像是一個權力狂。

他不再做法律螺絲釘

權力狂也常常是工作狂。工作,多數時候總是在一個體係中,而任何一個體係的核心規則都是權力。

當然,夫妻和親子之間也會形成一個體係。不同的是,工作體係中假若隻剩下誰說了算的權力遊戲,貌似可以運轉得更好,而家假若隻剩下誰說了算的權力遊戲,那麼這個家就會崩潰,因為那時我們會覺得,這個家不再是一個家。

家,好像能溫暖我們的心,讓我們的心軟下來。但是,我們自己可曾也努力讓自己的心軟下來?

至少尼克的努力越來越少,他迷上了“95%還是96%的定罪率”遊戲,樂此不疲。相反,他對這個家越來越缺乏投入。

尼克的女兒丹尼斯是大提琴天才,但直到她10歲,尼克從來沒有看過女兒一次演出。女兒的其他事情他也總是不放在心上,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定罪率的遊戲上。

克萊德要逼迫他,讓他的心在這方麵也複活。他先是將肢解達比的錄像帶寄給尼克一家,丹尼斯和尼克的妻子凱利都被嚇著了。這時,尼克憤怒到了極點。

以前,他是頭腦上知道家人多重要,但現在,他是感覺到家人多重要,這是巨大的不同。

喬納斯遇害後,費城市長愛普爾和費城整個權力體係,將克萊德視為超級敵人。但這時,尼克的心反而離克萊德越來越近,他第一次或再一次去看克萊德妻女遇害的照片,帶著打開的心去看如此慘烈的照片,尼克終於可以體會到克萊德的痛苦了。

如此一來,作為一名檢察官,他將不再隻是其中一個合乎時宜的“法律螺絲釘”,他同時還是一個有情感漏洞的、活生生的人。“You’re just a man.”

克萊德的最後一步,針對的是費城整個權力體係。他準備在愛普爾召集緊急會議時在那座大樓引爆一顆汽油彈。

但也就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尼克收到一封神秘的電子郵件。借助這封電子郵件提供的信息,尼克發現了克萊德的致命漏洞,並最終擊敗了克萊德,也拯救了費城。

尼克和克萊德在牢房中交談,尼克說:“我再也不會和殺人犯做交易了。”

這正是克萊德想要的,所以他笑了,但他還是嚐試引爆了那顆汽油彈,而這顆汽油彈已被尼克放到克萊德的床底下,所以克萊德像是自取滅亡。

然而,這也是克萊德想要的,他沒有掙紮,相反是微笑著端坐在床上靜待死亡。

這還不是結局。結局是,尼克終於第一次去看女兒的演出。丹尼斯的演出非常成功,尼克欣慰,又有些不安,他想到了克萊德,想到了克萊德的女兒。

在他能夠體會到克萊德對女兒的愛與痛後,他也終於可以帶著心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