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教務處的另三人(1 / 3)

下午上班了,胡曉凡領著沈士亮來到隔壁的教務處辦公室,辦公室是個統間,縱深長相當於標準教室的寬,左右寬相當於標準教室的三分之一。進門處靠牆擺有一排文件櫃,文件櫃對麵靠牆兩兩相對擺有四張辦公桌。沈士亮就有了疑問,辦公桌為什麼不臨窗擺放,采光要好。後來才知道,辦公樓座西朝東,上午當東曬,下午當西曬,辦公桌不臨窗而擺放,是避免了陽光的直接照射。

辦公室的頂棚上一把吊扇在“嗡嗡”的轉動,辦公室裏有兩人,一中年人坐在前一組辦公桌前,桌上鋪了一整張白紙,他用直尺和鉛筆在紙上劃著小方格。一位長者坐在後一組的辦公桌麵前,胡曉凡走到長者跟前說:“曹主任,沈士亮來了。”

曹主任站起來,伸出手說:“歡迎,歡迎,敝人曹四海,請多多指教。”

沈士亮看清了,這位長者就是應聘時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原來是學校的教務主任,自己的頂頭上司,連忙握住曹四海的手,說:“豈敢,豈敢,還望你多多指教。”

胡曉凡笑了,說:“曹主任是個老學究,酸點倒沒什麼,你沈士亮是個年輕人,就沒有必要了。”

胡曉凡又介紹前麵的中年人,名叫姚建國,聽名字就知道是新中國成立那年出生的;是學校的教務員。還介紹說,姚建國是學校的書法家,人稱姚夫子,寫得一手好字,凡學校的橫幅,標語,通知,都出自他之手,是學校的一張名片。

姚建國說:“上高中時,碰上搞紅海洋①,天天寫毛主席語錄,臨慕毛主席手跡,書沒讀多少,字倒是練出來了。”

胡曉凡看了看桌上的大白紙,說:“準備排課表了。”

姚建國說:“今年擴了班,排課表也加大了難度,往年半張白紙就行了,今年得一整張白紙。你們領導要早點把任課老師安排好,我好填這些方格子。”

胡曉凡說會的,又問,“謝靜還沒來?”

曹四海說:“來是會來的,什麼時候來就不知道了。”

胡曉凡沒說什麼,隻是要曹四海把沈士亮的工作安排好,就走了。沈士亮心裏納悶,這個謝靜應該是教務處的人,沒有按時來上班,校長和教務主任都沒說什麼,不知這謝靜是男是女,何許人也?看起來不一般就是。

曹四海指了指跟他辦公桌相對的桌子,說:“沈主任,這就是你的辦公桌,你會使用電腦嗎?”

沈士亮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看到了桌上擺放了一台電腦,關於會不會使用電腦,沈士亮還真不好說。在師專讀書時,學校開過計算機課,屬選修,沈士亮去聽過課,講的是計算機的原理,沒有講如何操作。南平市有網吧,他去玩過,打遊戲聊天,到七中工作了,學校沒有電腦,一切工作都是手工完成,但小街上也有網吧,他間或也去玩過。說不會電腦吧,如何開機關機,設置桌麵,打開網頁,如何打字聊天,這些都會一點。但電腦的功能實在太多,他還隻會點皮毛。他知道他以後的工作會經常與電腦打交道,不能說不會,他毫不謙虛的說:“會,電腦這東西很容易。”

曹四海說:“那太好了,我們教務處的幾個人,都不會玩電腦,我是人老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差,學不會這新玩意。姚夫子,你還年輕,應該學學電腦。”

姚建國說:“曹主任,此言差矣,你雖年長,但讀書比我多,正正式式的大學生,硬綁綁的大學文憑;我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年輕幹革命,下鄉把根紮,中年返回城,無技無文化,空有一雙手,抄寫度生涯。”這話表明他是一個下鄉回城的知青。

關於知青,沈士亮不了解,大體知道知青是被耽誤的一代,是運命不濟的一代,但他對知青並沒有半點同情,反而有一種輕視之意,誰叫你生不逢時,沒有你們被耽誤的一代,何來我們這幸運的一代?會寫字有什麼了不起,字誰不會字,你會三角函數嗎?

曹四海說:“姚夫子,你們這一代人有點牢騷可以理解,不過也不要老是把牢騷掛在嘴上,你還有一份正式工作,好多返城知青下崗待業,你比他們強多了。”

沈士亮問:“不是還有一個謝靜嗎?也不會電腦?”

曹四海說:“工作上的事,千萬別指望她。”

曹四海就和沈士亮談起編班的事,這工作最要緊。這一屆高一是14個班,第一步就是把這700名新生的中考成績,按分數排列出來,平均編入不同的班級,還要考慮到男女生分配均勻。

在七中當教務主任時,沈士亮給學生編過班,做法也相同,但七中的編班容易,學生少,隻有200來人,按分數的高低,一班一個的來,很快就編好了。現在情況複雜多了,有700名學生,為七中的三倍多,還要按學生的成績,其難度可想而知。

沈士亮問:“學校以前是由誰負責編班的?”

曹四海說:“是由姚夫子負責編班的,他也不會電腦,工作量很大。現在好了,沈主任會電腦,就輕鬆多了。”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成績單交給沈士亮。

沈士亮接過看了,是一中錄取的新生名單,是打印件,有學生中考的各科成績,但沒有按分數的高低排隊。他問,這份成績單是誰打印的?曹四海說,是招生辦打印的。沈士亮明白了,他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把這份成績單輸入電腦,然後劃出分數段,再按分數的高低排列,這樣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