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高考結束了,第二天,學校召開了本學期最後一次教工大會,胡曉凡在會上向大家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今年的5月份,我們學校通過了省教育廳評估小組的最後一次驗收,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學校正式被評為了省級示範性高級中學,也就是省重點中學。今年又是我們學校建校100周年,雙喜臨門,縣委和縣政府初步研究決定,省重點中學的掛牌儀式和百年校慶,放在9月1 日同一天舉行,9月1日是下學期開學的第一天,新學期就有了新氣象。”
這個好消息,老師們早就知道了,是從非正式渠道得知的,胡曉凡這麼一宣布,也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了。
胡曉凡說:“為了迎接這雙喜臨門,我們有大量的準備工作要做,招聘老師的工作要提前,高一的新生也要提前10天到校,進行軍訓和組織紀律教育,我們的部分老師就要犧牲休息時間,參予到校慶的準備工作中來,具體工作再另行通知。經學校行政會議決定,從明天起,全校放假5天,今天是10號,16號全體行政工作人員照常上班,老師們就聽候學校的通知,要保證隨叫隨到。”
胡曉凡說完,教務、政教和後勤三處的主任,就常規工作進行了布署,也就散會了。鄭孝元叫住沈士亮,要他陪吳石成喝酒,沈士亮問,這吳石成是個什麼人?
鄭孝元說,吳石成是普陽縣最大的煤老板,是位富翁,椐說其資產過千萬。今天,吳石成親自押運一卡車煤炭到一中,說他也是一中的校友,挖煤的沒有別的東西,送上一車煤炭,作為一中百年校慶的賀禮。
一車煤炭有近10噸,卸下來堆成了一座小山,折算成人民幣也是不少的錢。為了表示感謝,鄭孝元就在三元餐館設宴款待吳老板。吳老板很能喝,為了讓吳老板喝得盡興,鄭孝元本想把謝靜找來陪酒,但他知道,吳石成喜歡說些黃段子,謝靜去陪酒不合適,於是把沈士亮叫來陪喝,沈士亮調到一中不久,他的酒量就為全校所共知。
吳石成一行有四人,除了吳石成外,還有一個司機,兩個年輕女人,她們是搭便車到縣城來玩的。學校這邊就是鄭孝元和沈士亮倆人。司機要開車不能喝酒,兩個女人說是滴酒不嚐,鄭孝元也不喝酒,便用飲料代酒,喝酒的隻有吳石成和沈士亮,鄭孝元就叫了瓶50度的二鍋頭。
沈士亮不負重望,與吳老板在酒桌上對飲甚歡。閑聊中,吳老板說他有個女兒,叫吳小蘭,下學期就讀高三了,要求學校對吳小蘭多多關照。沈士亮說,那是當然。好像他就能代表學校似的。
鄭孝元喝完一杯橙汁後,說:“吳老板,對不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由沈主任陪你們,你們要吃好喝好。”說完走了。
鄭孝元離去,酒桌上的氣氛變得輕鬆了,吳石成就說了一個黃段子。說一婦人,老公做生意長期在外,婦人孤單寂寞,便找了個情人填補空白。這天大白天在家偷情,兩人正入佳境,婦人的手機響了,一接聽是老公回來了,正上樓。情人連忙穿好衣要奪門而出,婦人說來不及了,說不定一開門就碰上了,便要情人如此這般。婦人開了門,老公也進了屋,說他苦熬多時,要馬上與婦人親熱。婦人說屋裏有人,家裏的下水道堵了,請人在捅下水道。老公到廚房一看,果真有個男人手拿鐵絲在捅下水道。老公急於要幹事,對情人說,我家的下水道我自己會捅,不用你來捅。情人也就乘機溜之大吉了。
這個段子不怎麼樣,聽者都沒笑,吳石成卻得意的大笑了,還拍了拍鄰座女人的背,說:“你的下水道是你老公捅,還是請別人捅。”
女人隻是笑罵了一句:“討厭。”
黃段子一說開,司機也摻合進來,沈士亮也不甘落後,也說了一段,是他從手機上看到的。說一對夫妻鬧離婚,爭奪得最厲害的是孩子歸誰?女人說歸她,因為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理所當然要歸她。男的說沒道理,你到ATM機上取錢,把卡插進去,錢就吐出來了,你說錢是歸插卡人呢,還是歸ATM機。
吳老板和司機都說這段子好,有水平。兩個女人倒不說黃段子,隻是不停的笑,這更調動了男人們說黃段子的積極性,結果一場普通的酒宴,演變成了黃段子大比拚,夠熱鬧的。黃段子說完了,一瓶二鍋頭也喝了個底朝天,吳老板直誇沈主任的酒量好,說:“能喝半斤喝八兩,這樣的幹部要培養。”
酒宴散了,一行人回到一中,廣場邊上停放了一輛運煤車和一輛小轎車,兩個女人和司機坐上運煤車回礦山,吳石成的煤業公司就在東城區的西北角,不是很遠,幾分醉意的吳石成駕車回煤業分司。
沈士亮陪著吳石成走到小車前,吳石成打開車門散熱,沈士亮看著鋥亮的小轎車,很是羨慕,當時有私家車的人不多,擁有一輛私家車,無疑是富有的表現。
沈士亮問:“這車買了多少錢?”
吳石成說:“不貴,才20多萬。”
“你可真有錢。”
吳石成得意的說:“錢是拿來花的,有錢就得花,花了再去掙,這就是生活。”
聽到吳石成的炫耀,沈士亮心裏多了一分嫉妒。
沈士亮回到出租屋,想到自己隻有五天的休息時間,有兩件事必須在這五天內辦好,一是把朱桂芬調到縣城來,二是通知遊先初、張小明和劉洪波,趕緊到一中參加應聘。
第一件事最為重要,解決夫妻兩地分居的問題。沒結婚,單身的日子也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結婚後很自然享受到了老婆孩子熱坑頭的天倫之樂。調來一中後,老婆孩子還在鄉下,別說每天往家跑,就是一個星期回家一次都不成,隻有等到放月假了,才能回家小往兩三日,有時碰上有事,連月假也不能回去,絕大部分的時間隻能過著結婚男人的單身日子,孤單寂寞難耐,心中很是不爽。
他也曾想去那條小街發泄一下,暫時解決一下生理上的需要,想到自己已經進了城,是一中的教務副主任,說不定會碰上認識自己的人,那就完蛋了。隻能是克製欲望,早點把妻子弄到城裏來,這個問題也就解決了。
朱桂芬說要進城關一小,從洪山鎮中心小學調到城關一小,雖說都是教育係統,但屬於跨地區調動,沈士亮早就弄清楚了其調動的程序。首先得城關一小簽署接收意見,再由城關教育辦簽署同意接收,然後到洪山鎮中心小學,簽署同意調出的意見,再到洪山鎮教育辦簽署同意放行的意見,最後到教育局人事科辦理正式的調動手續,才算大功告成。
沈士亮跟城關一小和城關鎮教育辦沒打過交道,根本就不熟悉,這麼冒冒失失的要人家簽意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又得找沈芳幫忙。沈士亮來到沈芳家,很直白的對沈芳說,還要請丁書記幫個忙,把朱桂芬調到城關一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