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凡聽了心裏熱乎乎的，說：“鄭主任，中午帶他們到三元飯店，好好的招待一下。”
鄭孝元說：“我對他們說了，他們拒絕，說林總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三天必須完工，他們要加班加點，飯就不吃了，他們訂了盒飯，送到工地上來。”
胡曉凡再次被感動了，說：“你去買幾包煙，給他們一人一包，等完工後，一定請他們去三元飯店，我親自作陪。”
三天後，一中的進水管道改造完工，打開水龍頭試水，自來水從管道裏噴湧而出，形成一股強大的水流，連宿舍的六樓也是流水嘩嘩。鄭孝元把施工隊請到三元飯店，胡曉凡叫上幾個學校領導作陪，沈士亮也在其中，當然也少不了謝靜。
感謝宴散後，施工人員是酒足飯飽離去。胡曉凡與幾個領導商議，如何去供水公司表示感謝，他說：“單位與單位之間，就不要搞請客送禮這一套了，到禮品店製作一塊牌匾，要姚夫子寫上四個字，‘雪裏送炭’，由沈主任代表學校，帶幾個人送到供水公司去。”
鄭孝元說：“既然是代表學校，胡校長最好也去，一來表示了我們的誠意，二來我們學校內的水管也得更換，到時就是花錢請供水公司幫忙也方便一些，說不定還能給個優惠。”
胡曉凡說：“我最好是不去，不是我沒有誠意，你們想，人家這麼無私的幫你的忙，就真的沒有額外的要求？我要是去了，人家多多少少要招待一下，如果對方提出了額外的要求，我要是答應了，就違反規定，不答應就把關係搞糟了，連回旋的餘地也沒有了。這件事本來是沈主任在聯係的，由他代表學校最合適。”
轉眼到了4月上旬，沈士亮接到康清華的電話，說有事要找他商談。沈士亮問在什麼地方？康清華說，在足浴城，去泡個腳。沈士亮沒有泡過腳，但知道顧客躺著，洗腳女端來一盆水為你洗腳，此外還有一些按摩動作，有身體上的接觸，這也是一種享受，就高興的答應了。說：“今晚七點半，在足浴城相見，不見不散。”
沈士亮對朱桂芬說，今晚要去足浴城洗腳。朱桂芬說：“洗腳在家裏自己不會洗？到足浴城去，洗一雙腳要幾十塊錢，你錢多得沒地方花了？”
沈士亮說：“管它多少錢，反正有人買單，不花我的錢。”
朱桂芬說：“你先是花天酒地，現在又迷上洗腳了，越來越腐化。”
沈士亮說：“這怎麼叫腐化，是享受生活。”
沈士亮來到足浴城，康清華已經在前廳的沙發上等候了。前台的服務小姐帶他們進了一間包房，包房不大，並排擺有兩張床，就像是賓館的雙人間。倆人在床上躺下後，兩個洗腳女端著木盆進來了，沈士亮一看有點失望，洗腳女是中年婦女，不年輕了，一副農嫂打扮，她們是進城打工的；他想要的那種享受似乎沒有了。
洗腳女為顧客脫掉鞋襪，抽去床尾的活動部分，把顧客的雙腳放進木盆裏，慢慢地搓揉起來。沈士亮體會到了一種酸酸麻麻的感覺，很是舒服，就任洗腳女擺弄他的雙腳，問康清華：“你老兄有什麼事？”
康清華說：“我就長話短說，你們學校的保送生什麼時候推薦？”
普陽一中是省重點中學，有推薦保送生的資格，每年都有十幾名的保送生，保送生可以不參加高考，直接進入招收保送生的高校。保送生的條件是德智體一貫優秀，有較強的創造能力的應屆高中畢業生，三好學生和優秀學生幹部優先，在國際中學生奧林匹克學科競賽的優秀應屆高中畢業生優先。一句話，保送生應該是應屆高中畢業生中德智體的優秀分子。
但實際操作中，智成了硬指標，凡畢業會考九門功課總分在810分以上者，才有保送資格。但是畢業會考的題目很容易，總分在810分以上者，比比皆是，這就有了很大的選擇餘地和競爭空間。有保送資格的學校，從提高升學率的角度出發，實行的是“推良不推優”的作法，省市三好學生和優秀學生幹部，高考可以加分，把他們推薦為保送生，就把高考加分給浪費了，在奧林匹克學科競賽中的獲獎者，無須保送也能考上大學，把他們推薦為保送生，無疑把上線名額給浪費了。加上有招收保送生的高校，一般非重點大學，所以成績特優的學生也不想保送。把保送生名額給那些會考總分在810分以上，而高考上線把握不大的學生，這就有效的提高了升學率。由於這種“推良不推優”的作法，也導致了一些走後門、拉關係、徇私舞弊、弄虛作假等違紀現象的產生。
沈士亮說：“推薦保送生的工作馬上就開始了，到五月中旬結束。你問這是什麼意思？”
康清華說：“我就打開窗子說亮話，你們學校高三有個學生叫伍朝輝，請你想辦法把他作為保送生給推薦了。”
沈士亮說：“這個伍朝輝跟你是什麼關係？”
“是林總的外甥。”
“是林總的外甥是一定要幫忙的。但要符合保送的條件，他的會考成績怎樣，已經考了六門了，馬上就考語數英三門，九門成績能不能上810分，他能達到這樣的標準嗎？”
“肯定達不到，要是能達到就不找你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