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會考成績達不到810分,是沒有保送資格的。”
康清華說:“你們的那套程序我不懂,反正你個忙你得幫,幫了對你也是有大好處的。”
沈士亮想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林總幫學校解決了供水問題,自己也在學校出了風頭,這個忙要幫,但這實在幫不了。他說:“這個忙真的不好幫。”
康清華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林總的外甥就是伍書記的兒子。”
沈士亮一聽,吃驚不小,他竟然把林飛越與伍寶山的姨表關係給忘了,但一想也不對,說:“伍書記是安溪縣人,他的兒子應該在安溪縣讀書,怎麼跑到我們學校來了?”
康清華說:“我是真人麵前不說假話,這個伍朝輝出身幹部家庭,父母工作忙,加上伍書記又不在本縣任職,對兒子也就疏於管教,伍朝輝從小就由爺爺奶奶帶管,爺爺奶奶特別溺愛這個孫子,凡事都依著他,結果慣出了一壞毛病,不愛讀書,自恃是官二代,在學校裏文出武進,稱王稱霸,還結交了社會上的一些小混混,除了不偷不搶,什麼壞事都幹,還染上了這個。”
康清華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在嘴邊晃了晃,沈士亮明白是吸毒。康清華接著說:“再這麼下去,伍朝輝就毀了。伍書記這次調來普陽,就把兒子帶來了,讓他脫離原來的環境,寄養在林總家裏,林總兩口子都是讀書人,家教很嚴,一崽一女都考上了大學,在這樣一個環境裏,加上我們這些人的協助,希望他能改過自新。”
“這個情況我怎麼不知道?”
“伍朝輝是伍書記的兒子,一中沒人知道,轉學時家長一欄寫的就是林總的名字,伍書記告誡兒子,不許說他父親是縣委書記,一定在校寄宿,隻有學校放假才許回林總家,回到家裏也不許外出。林總的愛人經常去學校了解情況,我也經常去,給他加點壓力。這兩年伍朝輝好多了,就是學習成績沒有趕上來,以前拉下的太多,基礎差,這也可以理解。”
“他在哪個班?”
“哪個班不清楚,隻知道班主任叫林浩然,林浩然是個很不錯的老師,他對學生要求嚴格,又很關心學生,一碗水端得平,不歧視差生。在林老師的管教下,伍朝輝改掉了不少的壞毛病。隻可惜,這個學期林浩然當了教務主任,沒當班主任了。”
聽康清華誇林浩然,沈士亮心裏就有了醋意,說:“他是副教務主任,正主任是我。”
康清華說:“兒子有了進步,伍書記自然高興,他們倆口子都是大學生,要是兒子上不了大學,是很沒麵子的事。但是伍朝輝的成績還沒有趕上來,大學是考不上,所以要請沈主任幫忙,把伍朝輝保送了。”
沈士亮覺得這個忙實在是幫不了,他說:“首先,伍朝輝的會考成績達不到保送的要求,再說,伍朝輝的戶口不在普陽縣,也不合保送資格,再就是保送生的最後決定權在胡校長手裏,他這個人古板得很,不合保送資格的在他那裏是絕對通不過。”
康清華說:“戶口問題你不用擔心,伍朝輝的戶口早就遷到了林總的的戶口本上,縣委書記要辦個戶口,那還不容易,分分鍾的事。胡校長古板,所以我們不找他,就找你沈主任。現在的問題在會考成績,你是教務主任,就不能想辦法替他改一改?”
沈士亮說:“已經考過六門了,會考分數在市教育局存檔,改也改不過來。”
康清華卻不管這個既成事實,強人所難,說:“沈主任,你幫林總的忙也就是幫伍書記的忙,你幫了伍書記的忙,伍書記能虧待你?別說是當教務主任,就是當一中校長,當教育局長,也是伍書記的一句話的事。”
沈士亮沒作聲,他明白了,一定是吳石成把他為吳小蘭作弊的事,告訴了林飛越,說沈士亮弄虛作假很有一套,林飛越就先跟自己結交,再為一中安裝進水管道,這一切看起來很合情合理,但都是為伍朝輝爭取一個保送生的名額作輔墊,這件事伍寶山肯定知道。他心裏在盤算著,伍寶山是普陽縣的一把手,他要提拔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原以為自己有丁書懷這個背景,會一帆風順的往上走,但出現了這檔子事,如果答應幫助伍朝輝,也會一帆風順,而且更為順利,如果不幫這個忙,那就很不順利了,官大一級壓死人,伍寶山比丁書懷的官大,他要出麵阻攔,丁書懷也沒辦法。看來,自己要想往上走,真還得攀上伍寶山這根高枝。
沈士亮看了看洗腳女,低著頭,專心搓揉著自己的雙腳,並不理會客人的談話,就壓低了聲音說:“康老兄,把伍朝輝作保送生,時間太晚了,根本不可能,就是硬把他保送了,告狀的一定也多,說一中把一個不合乎保送資格的學生保送了,反倒壞了大事,不但會取消伍朝輝的保送資格,對伍書記也會帶來不好的影響。但條條道路通羅馬,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不就是要考上大學嗎?現在離高考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仔細研究一個方案,讓伍朝輝考上大學就是了。”
康清華說:“你有什麼辦法?”
沈士亮說:“這你放心,到時我會告訴你的,有些事還需要你的配合。這不單單是為了伍朝輝,也為我自己,以後還要請伍書記多多關照。”
康清華說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