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一輛馬車急促的行走在茫茫大山之間,十一月是深秋,南域還沒到下雪的時間,隻有寒風刮落了樹葉,光禿禿的老樹染盡滿山的蕭瑟。
駐守的士兵還在頂著寒風訓練,呼出的大氣都帶著一陣陣濃濃的水霧,馬車行到營地外麵停下,守營的士兵上前盤問了一番便急匆匆的朝營地的最深處走去。
不一會兒,士兵回來說道:“你運氣不錯,大人剛好巡視回營,入秋之際,是南夷宵小犯邊之時,近來大人都在營地駐守,你沒去騰州的節度使大人府上拜訪,這就對了,不然,肯定是要撲了個空…”
傳話的士兵很健談,許是剛才收了馬車裏這個男子銀子的原因,總想著多說一些話才對得起他付的銀子。
身穿儒雅長袍的年輕男子拱了拱手,順勢又塞了一大腚銀子過去,溫聲道:“有勞將軍了,還請將軍帶一帶路…”
士兵見此人出手闊綽,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了些,一邊往營地裏麵走,一邊嘿嘿的說道:“我就是個小兵而已,可不能將軍將軍的亂叫,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得鬧笑話了不是,讓我帶路你就對了,這邊軍營帳可是亂闖不得,要是被抓住了,會被當成是羅夷細作,那可是要砍頭的…”
士兵本著收了銀子就要服務的理念,一個勁的和身邊的男子說著一些沒頭沒腦的事情,穿過幾個寬大的操練場,很快,便來到了主將的營帳。
士兵站在外麵通報了一嗓子,待裏麵傳了話之後,這個跟隨進來的男子便直接走了進去。
主將營帳裏站著一個高大威武,麵相粗狂的將軍,看見王翼進來,他抬頭看一眼,冷哼一聲說道:“半年前咱們在寧州的喬府有過一麵之緣,不曾想半年不見,王公子盡然已經改換門庭,風采更盛了,怎麼說咱們也是老朋友了,王公子盡然先去了西川,這才來我南域,莫不是我張猛昔日可有得罪了王公子的地方?”
此人正是南域節度使張猛,別看他麵相粗狂,可是細心如發,他當麵一句話裏一波三折,可謂是內容豐富。
說王翼改換門庭,自然是說他背叛司徒信,投靠喬月,話裏話外全是嘲諷和鄙夷之意。
王翼此番南下,卻是先去了西川,再來南域,這是張猛的第二個不滿,原因無它,先去西川後來南域,自然是說他張猛在喬月心裏的地位不及西川節度使了。
王翼嗬嗬一笑,當過幾年司徒信手低下的管事,這為人處事,王翼自然是早就練就了一身長袖善舞的本事,麵對張猛不滿,他溫溫笑道:“張大人稍安勿躁,好東西都是壓底的不是,我妹妹說了,大人和他是老朋友了,我王翼此番拜訪,怎麼會虧待得了張大人。”
“哦!”
張猛正色,聽王翼這麼一說,臉上的不滿頓時一掃而空,繼而換上滿臉的笑容。
別看王翼說得簡單,單單他稱呼喬月是他的妹妹這麼一句話,就不得不讓張猛正顏相待,俗話說打狗得看主人,可是更要看這狗和主人的關係不是。
很顯然,王翼和喬月的關係很不一般,因此,張猛也不能太多怠慢。
王翼笑嗬嗬的從懷裏掏出一張畫了很多符號的圖紙遞上:“張大人,打鐵還需自身硬,你張家世代苦守南域幾十年,羅夷宵小年年犯邊,張大人手下將士死傷無數,我妹妹念及半年前在寧州之時受張大人照顧,特獻上此破雲弓圖紙…”
複雜的機關和圖紙符號張猛看不懂,不過王翼遞給他的這張圖紙下麵的注解他還是能夠認識,隻是這隨便掃了一眼之下,張猛的心思便已經被手裏的圖紙吸引了進去,即便是王翼還在侃侃而談,他都完全沒有聽見。
也不知道王翼說了多久,反正張猛看著手裏的圖紙完全不可自拔,就連喘息的聲音都大了起來,整個人激動的顫抖。
若這張圖紙是真的,這破雲弓,三百步可破甲傷人,最關鍵的是此弓根本不需要大力士的弓弩手,一般的士兵便可搭弓射箭,若是二十萬南域軍都全部配備,南域軍便再也不會受製於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