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0頁 此生殘缺(2 / 2)

結婚之前,其實,也沒有什麼約定,因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件事情上麵,倒是夏炎烈明確的告訴過她,讓她不要愛上他,說他娶她,不過隻是權宜,他不會是一個好丈夫,讓她不要對他有任何的期待。

以沫隻是靜靜的聽著,並不發表任何的看法,最好也就是這樣了。

結婚之後,果然,除了新婚第一晚,他們幾乎就沒有在一個房間裏單獨呆過超過十二個小時,結婚之後,他甚至連結婚戒指也沒有戴過,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一個又一個,走馬燈似的換。

以沫從來不過問他的行蹤,她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有時候她跟夏初參加一些聚會,偶然遇見了他帶了女友來,她也隻是淺淺一笑招呼便是。

她隻是頂著“夏夫人”這個頭銜罷了,而她需要的,也不過就隻是這麼一個頭銜。

在這結婚的兩年裏,她努力工作,全部心力都在她自己開的婚紗店上,她專業學的就是服裝設計,很小的時候,她就對白色聖潔的婚紗沒有任何的抵抗力,看見了,便喜歡到不行。

她這一生,隻穿過一次婚紗,不過那經曆實在不值得紀念,但婚紗那麼美,她希望其他穿上它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這兩年是忙碌的,很忙,並不是婚紗店的生意多好,其實,婚紗店的生意一直都很冷淡,她隻是不想讓自己閑下來,她害怕空閑著什麼都不做的糟糕狀態。

她依然深切的思念著顏宴塵,她隻是,不敢再去打探他的消息了,因為不管是好是壞,她都害怕自己會承受不起。

再難熬都已經過去了,兩年也不過隻是彈指一瞬,再一次聽到他的消息,還是大學室友結婚,來到她的婚紗店裏,請求她設計婚紗。遞上請柬的時候,那個女同學對她說:“以沫,顏宴塵回來了,我之前偶然在咖啡店遇到過他一次,我給他送了請柬,他說他會來參加我的婚禮。”

那時,她正給室友倒茶,一個不小心,滾燙的茶水就濺了出來,她的手瞬間就紅腫了起來。

後來那天,她神思一直很恍惚,等到室友婚禮那天,她都還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去?

可是控製不了,她的雙腿仿佛是在她的意識之外的,三百多個日夜的隔離,可是,再見到他的那一瞬間,這三百多個日夜的空隙,卻仿佛一瞬間消失了。

他依然還是那個她記憶中鮮活燦然的朗朗少年,仿佛隻是夢境,這兩年的分別,她以為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再見到他時,她還能微微笑著自然的招呼,卻原來,她根本做不到淡然。

是需要很努力的控製自己,才能說服自己的身體不向他靠近,才能讓自己的心髒,那一刻的跳動,不超過它的負荷。

可是他們回不去了,已經回不去了,她看到鍾綾茵出現在他身邊的那一刻,就絕望的醒悟了。

他看鍾綾茵的眼神,以及他們的親昵舉動,她知道,那個人,已經不是屬於她的那個人了。

後來清醒了,兩年前的那一場糾纏,幾乎要了她半條命,結果,卻什麼都沒有改變,他失去記憶,愛上別的人,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她已經不奢求改變。

隻是無法忘記,也無法真正遠離,相忘於江湖,說起來輕鬆,做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

而夏炎烈之所以搬來跟她同住,大概也是因為知曉她深愛著顏宴塵,所以,才放心大膽讓她靠近。

她不無諷刺的想,夏炎烈是有多害怕她喜歡上她呀?

離婚,其實,現在對她來說,這婚姻,有跟沒有,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差別。隻是,如果夏炎烈有了愛的人,想要給與對方一個名分的話,她倒是樂於成全。

她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她的幸福,再不可能奢求一個幸福的未來,和一個美滿的家庭,她已經如此殘缺,幸而,時光遷就,她現在已經清醒的接受了這道現實,心境平和,所以,她並不希望用別人的幸福來陪葬她的不幸。

此生殘缺,命矣。

長長的一道緩坡,她慢慢的走著,四月的校園,風景清透,她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幸福的畫麵,而她身後跟著他,雖然隔著一段退不回去的距離,可是她的心情依舊很好。

她曾經也擁有過那些溫暖美好,而這,足夠了慰藉她後半生空寂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