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情不願的出門,到了會所門口,他照例等在門口。兩個人熟悉一些了,倒是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尷尬,他伸出手來,她自然的就挽上去。
進了門,大廳裏麵已經有許多的人在,大家端著酒杯,你來我往,他一進門,已經有人端了酒上來招呼。
久仰幸會,一大堆的奉承,以沫隻管彎著嘴角,臉上掛著笑容,因為別人所有的問話,都是隻衝著夏炎烈去的。
桌子上有好吃的糕點,她剛一個人坐著吃了兩塊,夏炎烈的大哥端著酒杯就走了過來。
看到夏大哥,以沫連忙站起來,禮貌問好。
夏炎烈的大哥叫夏鎮,戴一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有一種濃鬱的文人氣息,他是青恒市的市委副書記,前途無量。
夏鎮簡單的跟她寒暄了幾句,掃一眼沒有看到夏炎烈,便問她,“炎烈這小子到哪裏去了?”
夏炎烈從剛才開始就端著酒杯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以沫看了一遍,沒有看到他,隻好說:“他剛才喝得有點兒多,可能上洗手間去了吧。”
這個回答太不夠明確,敷衍和瞎猜的成分比較多,夏鎮並不拆穿,隻淡淡看了她一眼,又說:“炎烈這小子,玩性是大了一些,也都是三十的人了,也該定下性子來了,等你們有了孩子,可能會好一些吧!”
以沫一怔,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也會說到“孩子”這個話題,這是,全民逼她跟夏炎烈生子的節奏呀!
以沫頓時覺得亞曆山大,隻尷尬笑笑,並不作答。
幸虧,就在這時,消失不見的夏炎烈終於端著酒杯又出現了,他徑自朝他們走過來,以沫看到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夏鎮並不嚴肅,甚至算得上是溫和,但她對夏家的人,總有一種敬畏,敬而遠之的畏懼。
但當她看到跟在他身後,一齊走過來的那個人時,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得荒涼而蒼白。
夏炎烈走過來,臉上帶著笑,乖乖跟夏鎮問了好,才指著他身旁的那人,對他大哥介紹道:“哥,這是顏宴塵,天顏建藝的少董,這一次承辦了整個彎山建設的,就是他們公司,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轉身,又為顏宴塵介紹夏鎮。
他很少在這樣子的場合,為夏鎮介紹自己的朋友,而且,幾乎是以這樣,完全私人的關係。
夏鎮不免對顏宴塵便多了幾分關注。
顏宴塵很禮貌的問了好,又敬了酒,三個人淺淺的聊著,雖然氣氛不熱烈,但是夏鎮並沒有不耐。
夏炎烈這才舒了一口氣,因為一貫,他的這個大哥是不怎麼待見他的朋友的,因為覺得他是不務正業,所以,想當然,他的朋友,也都是好吃懶做的那一類二世祖。
但顏宴塵顯然是一個例外,因為夏鎮那晚跟他聊了很多,看得出來,夏鎮很欣賞他。
以沫隻是在一旁閑閑的站著,愣愣的看著他們,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顏宴塵竟然跟夏炎烈成為了好朋友,而,顏宴塵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照夏炎烈之前所說,這裏麵的老總,多半是國企央企,要麼就是政府大力扶持的,但天顏建藝不過隻是一個小公司,在青恒市的建築業中,根本名不見經傳,可一轉眼,它竟然就拿下了政府的彎山建設項目。
以沫對這些雖然了解得不多,但她知道,那是一個大項目,如果天顏建藝拿下來,並且成功完成,天顏建藝的實力,會壯大很多很多。
以沫看不懂他們的行為,不管是夏炎烈,還是顏宴塵,她甚至也不知道,夏炎烈的這些動作,是不是跟她離婚有關。
如他所說,他要離婚娶另外的女孩子,就得先擺脫了她,跟她離婚,但爺爺們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離婚的,她雖然不知道夏炎烈準備怎麼做,跟她離婚,但她現在已經知道,夏炎烈是在為她的未來做打算。
他是希望他們離婚之後,她能跟顏宴塵在一起麼?
這樣在經濟上幫助顏宴塵隻怕沒用,得讓他恢複記憶,也許恢複記憶了,一切才會有所不同,不過這兩三年的間隙,即使恢複了記憶,他們之間,真的還能回到當初嗎?
誰又能給與一個肯定的答複呢?
就連她自己,也漸漸沒有這樣子的信心了。
他們還在聊天,她卻覺得悶,於是一個人晃蕩著走到了外麵的噴泉。
她心中壓了事情,雖然很多事情她提都沒有提過,但並不代表,那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雖然愚笨,但卻不是瞎子。
“這不是夏夫人嗎?”突然,一個清冷的女聲出現在她的身後,她一回頭,就看到了鍾綾茵那張燦然春花的臉,她穿著一件香檳色的長裙,端著一杯香檳盈盈走了過來。
是真美,在這米白色的燈光照射下,恍然是立在月下的仙子。
以沫剛才倒是沒有看到她,顯然,她此刻是故意來找她的,以沫隻好站立不動,開門見山的問她,“鍾小姐找我有事?”
她們關係並不好,雖然鍾綾茵一貫在她麵前,都是盛氣淩人的,但以沫並不怕她,她隻是習慣了隱忍,習慣了保持著一種平和。
“還能有什麼事情呢”她顯然也沒有打算繞彎子,她說:“我們之間唯一的交集隻有宴塵,我隻是想告訴你,真的,別在對他念念不忘,打他的主意了,你們沒有可能的,不管你怎麼做,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仿佛是溫和的警告,可是這話,以沫聽著,卻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是在她糾纏他不放的兩年前她對她說這話,她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她根本已經對顏宴塵恢複記憶這件事情不抱希望,也沒有任何動作,她卻突然跑出來對她這般警告,以沫有些不懂。
“你到底想說什麼?”以沫問。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鍾綾茵直直的看著她,想要看出她是不是在裝傻,但以沫臉上迷惑的平靜神情,並不像是不動聲色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