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還真是有些挫敗,不過,也幸虧她沒有喊,不然他跟在後麵,豈不是全部都聽到,雖然,她並不了解他是一個怎樣子的人,但是涉及到江家,若是她再提及顏宴塵的話,隻怕對顏宴塵來說,後半輩子都怕不得安生。
她隻好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念,她想,這滿山神靈,應該是能聽見的。
回去的路還是來時的路,因為都要下山,她隻管跟著他的背影走,兩個人隔著不到十米遠的距離,並不說話,也不招呼,就仿佛真的隻是連個偶遇的路人。
因為他的突然出現,以沫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想不太明白他跟著自己來到這裏的理由,她來這個地方,是想徹底放空自己在青恒市裝的那些發了黴的糟糕情緒,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還遇到青恒市的人,更別提是江家的人了。
她有些小緊張,又有些小擔憂,一路跟著他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在下山,但是一路上的風景都是陌生的,因為在森林裏,所以,覺得哪裏都差不多,並沒有明顯的差異。
至少,她是沒有看出來。
跟著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中越來越暗了,漸漸都有些看不清楚腳下的路了,但是,以沫一點兒也沒有村鎮將近的感覺。
她再懷疑,他是不是迷路了,或者說,他們是不是迷路了。
但畢竟不熟,她也不好追上前去問他,隻得一直跟著,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以沫沒有任何的照明設施,她出門前隻帶了相機和銀行卡身份證,連手機都沒帶,更別提手電筒了。
可是他帶了,因為天黑下來之後,他就掏出了手電筒,並且,站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等著她慢慢一步一步挪上前。
還是他先說話,“天黑了,一起走吧!”
他的神情很淡,語氣更淡,對於身處高位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人來說,這樣淡漠的神情,仿佛目空一切,有些讓以沫意外。
身在意外,就算是知道這個人是個危險分子,她也隻能選擇耳跟他同行,因為天曉得這深山老林裏麵還有一些什麼。
夜晚的森林,總是讓然害怕畏懼的。
他手裏有手電筒,所以,他讓以沫走在前麵。
以沫在前麵走著,其實,心裏一點兒都不安心,他的身份讓她不安,還有,迷路也同樣讓她不安。
他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下山的路,但是以沫是真的不知道了。
隻能跌跌撞撞的往前路走去,他失蹤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後,不言不語,連腳步聲都聽不到,仿佛是根本不存在,但是他手裏的那一束光,卻始終照亮著她腳下的路。
林中的路並不好走,亂石堆疊,又濕又滑,以沫雖然走得非常小心,但還是崴到了腳。
簡直是事故,以沫想,她今天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冒犯到這山林中的神靈吧。
“還能走嗎?”看到她崴了腳,他淡淡關切的問。
她當然點頭,不能走難道要在這裏住下。
她咬著牙,一步一步拖著走,實在是疼,應該是剛才崴腳的時候,被尖利的山石滑到了,以沫隱隱感覺,腳踝處似乎有血液流動,溫熱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吸附在她的皮膚上。
她想停下來看一個究竟,但是有他在身邊,而且,還這麼晚了,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到村長家去。
她又餓又累,真的不想再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慢慢的往前走,但是因為她崴了腳,所以,他們的速度一下子明顯降了下來。
他突然說:“幫我背一下我的背包吧?”
替他背背包?
以沫還沒有理解過來他的意思呢,他已經突然將背包背到了她的背上,然後,他走上前去,蹲到她麵前,說:“上來吧,我背你!”
以沫當即一怔,愣在原地,沒有動作,呆呆的隻看著他。
他見她沒有動,還是淡淡的語氣,說:“如果你想早點下山休息的話,就上來吧。”
“為什麼?”以沫問。
他說:“有疑問,可以在路上問,不必在這裏浪費時間,上來吧。”
以沫磨磨蹭蹭的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了,因為腳真的很疼,而且,她真的累倦了。
他的背很寬厚,以沫小心翼翼的爬上去,有些不敢挨近他,僵直著身體,十分不自在。
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背著她繼續趕路。
走了一截,以沫放鬆了一點兒,才問他,“那個……你怎麼,也會來這裏?”
“我跟著你來的。”他很坦誠,沒有半分說謊說是隱瞞的跡象。
以沫一怔,脫口就問,“為什麼?”
“爺爺讓我來的。”他說。
爺爺讓他來跟著她一起旅遊,這太奇怪了,他跟爺爺的關係很好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爺爺從來沒有再他麵前提起過他,甚至,爺爺曾經還明確的告訴過她,不要跟江家的任何人接觸,他也包含其中,並不是一個意外。
“爺爺,為什麼?”她還是迷惑。
他頓了一會兒,才說:“這個麼,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雖然他背著她,但是他走路很快,而且,一點兒也不氣喘,以沫想,這到底是說明她體重太輕呢,還是說明他身體素質太好?
不過,也好在下山的路比上山走起來要容易一些。
等到他背著以沫回到山下村長的家裏,已經是晚上十點過,其實,也還早,在青恒市裏,這時間,人們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呢,但是在這裏,因為峽穀中,要黑得早一些的原因,而且,因為村人一天的勞作太累,一般吃完晚飯之後,看會兒電視,就要睡覺的。
他們到村長家的時候,村長家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晚飯,正在等著他們回來。
看到他們回來,一直等著的村長顯得有些激動,他說:“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組織人去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