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46頁 如果你打掉這個孩子(3 / 3)

像是洗腦,或是催眠,那些謊話,他說得自然而動聽,以沫卻已經麻木了,她的雙腳是麻木的,所以,她動不了,但是她的思緒卻很清醒,她看著夏炎烈,那目光帶著一種輕蔑和嘲諷,她說:“夏炎烈,我早就已經不愛顏宴塵了,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否者,再得知他沒有失去記憶之後,我無論如何,都一定會跟他走的。所以,夏炎烈,你用顏宴塵,誘惑不了我,也威脅不了我,但是梁敏依,如果你打掉這個孩子,我一定會讓她陪葬!”

隻不過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卻牽扯了那樣多無辜的人,這就是兩個毫不沾邊的世界硬生生拚湊在一起的悲哀。

以沫的聲音很輕,可是同樣帶著一種殘忍的堅決。

她不愛顏宴塵了,在過去那樣長的時間裏,那種深情厚愛,已經被漸漸磨滅了。

她期冀過一種安穩的生活,而那生活,顏宴塵,給與不了她,愛情,對她而言,已經隻是遙不可及的童話。

“沒關係”他同樣笑得很輕,他說:“以沫,做你想做的申請好了,但是,那得等拿掉這個孩子之後!”

他慢慢的再一次伸出手去,輕柔的,擦掉了她嘴角的血跡,那是他的血,卻在她的嘴角,凝結成了一柄利刃。

他站起身,離開。

以沫的眸光含了冰冷,卻隻是直直的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可憐的乞丐。

他的乞討,用錯了方式,所以,注定得不到,就像是她的曾經,那麼荒唐而幼稚。

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有護士慢慢走過來扶起她,往手術台上去。

她任由他們扶著她,一點點兒慢慢靠近那冰冷的手術台。

她重新趟了上去,那醫生很輕柔的俯下身來問她,“江小姐,你還需要注射麻藥嗎?”

她搖頭,眸中是一大片大片寒冷的白光,麵色慘白,看起來淒涼而可憐。

那醫生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下不去手,她猶豫了又猶豫,最終,還是讓人,慢慢的分開了她的雙腿……

夏炎烈等在門外,他心緒不寧,因為以沫這突然的一鬧,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從知道懷孕以來,她都變現的冷靜而淡然,仿佛對這個孩子的存在,漠不關心。她的這種姿態迷惑了他,甚至,迷惑了她自己,讓他以為,她對這個孩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想錯了。

那仿佛是一種本能,就像是他的曾經,曾經,那個孩子離他而去的時候,他被那種絕望和心死煎熬,幾乎是本能,他血紅了雙眼,緊緊的瞪著手術台上的那個女子,帶著一種聲嘶力竭的悲哀,看著那一團血紅。

幾乎是他後來日日夜夜不得安寧的夢魘,他在得知那個孩子存在的那一刻,卻徹底的失去了他,他承擔不了那一瞬間的那一種幸福被痛苦一起襲來的落差。

天地之間,隻有孤零零他一個!

那是他的歉疚,他隻對不起一個人,那歉疚,他即使拿來自己的所有,也無法彌補。

他自己也知道,可是要說服自己,墜入這被爺爺們左右了的生活,他無法說服自己臣服。

他的過去,也曾跟現在的江以沫一樣,生活墜入一種昏天暗地的單調,像是正在慢慢枯萎荒敗的花草,找不到生存的理由和意義,直到,她重新出現在他的世界裏,再一次,喚起他內心已經瀕臨死亡的那點不甘,對溫暖和幸福,渴求的不甘。

梁敏依那時對於夏炎烈的意義,就像是現在這個突然來臨的孩子,對於荒敗的江以沫的意義。

那是她不甘舍棄的未來和希望,唯一可以抓住的一點。

他知道那失去對於她而言,代表了什麼,可是,他同樣清楚的卻是,留下那個孩子,對於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他在門外坐立不安,內心有一種火燒火燎的煎熬,那種煎熬酸澀難名,像是將他整個心和靈魂,全部都浸泡在那一種酸澀裏。

像是地獄的酷刑。

他在手術外,慌亂的走來走去,直到,一個人影闖入他的視線,在別的人麵前,他才能收斂起內心的那一種慌亂,將那一張糾結的麵孔,換成平日裏一貫的高傲和冷漠。

“江以恒,真是意外,沒有想到,跟著來到這裏的,竟然是你,看來,你對你的這個妹妹,還真是關心!”夏炎烈站在手術室的門前,看著匆匆趕來的江以恒,帶著一種奚落的嘲諷語氣。

“夏炎烈,你的行為,真的很幼稚可笑!”江以恒還是那樣淡淡的神態,他往手術室走去,夏炎烈攔住了他的路。

“那是你的孩子,雖然你並不值得以沫為你生孩子,不過,以沫既然喜歡你,所以,我便決定成全,可惜,你配不上她!”江以恒的這一句話,令夏炎烈瞬間呆愣。

說,江以沫喜歡……他麼?

這是一個笑話吧?!

一個悲傷地冷笑話!

江以恒卻根本沒有看他的神情,他突然把大力一腳,狠狠的踹向那手術室的大門,巨大的聲響令瞬間令夏炎烈回過頭來。

他冷著聲調經警告江以恒,“江以恒,這是我跟以沫之間的事情,我們是夫妻,就算你是她所謂的堂哥,也隻是一個外人,沒有權利過問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奉勸你,還是離我們之間,遠遠的比較好!”

“哦,離你們之間遠一點兒,那樣,是否代表著,我就可以跟梁敏依親近一點兒!”顯然,對於夏炎烈跟梁敏依之間的關心,作為梁敏依未婚夫的江以恒也很清楚。

從他口中說出的梁敏依的名字,令夏炎烈覺得難堪,他嘴角彎折而起冰寒的狠戾,他說:“江以恒,你應該知道吧,我想打你很久了……”

還不等這句話說完,他已經快速的出拳,狠狠一拳,打向江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