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點頭笑道:“正是,共同研習,皆得正果,皆大歡喜。這些都留待以後再說吧,此時,是否要想著是回去還是再逛逛?”看來他逛得還挺順意。

絳珠與小玉女本就見得新鮮,高興的很,此時又各自證得些微末理,更是得意萬分。因才剛所見,皆是故人,想起英蓮,絳珠笑道:“那英蓮既然是與薛家有些幹係,而薛家便在金陵,離得亦近。莫若我們且去薛家走走,看看情形如何?”

小玉女點頭附和道:“就是,很該去看看才好。聽聞薛家大姑娘以往總是拐彎抹角的與母後爭鬥,還使心眼兒坑害母後。莫若我們去瞧瞧,即便如天尊所言,不能更改天序,便是作弄她一番亦好。天尊,雖則我小,亦聽得不少有關那薛大姑娘之事,很是穩重大方、處事穩妥,深得上下喜愛的。還望天尊允準。”

皆是些小仙女兒,別個不擔心,偏將這些陳年舊敵還記得這般清楚,想想亦本就有些天意在其中,口中卻言道:“惦記他們做什麼,都是些沒出息的蠢物。整日異想天開,以為天下唯有他最尊貴,什麼事兒都能做得成。既然都已得了報應,不去看他們亦罷,免得煩心。”

絳珠還未開口,小玉女給絳珠眨了下眼,嬌笑道:“蠢物亦有可借鑒之處,兼之那蠢物手段可不蠢。若非母後有眾神護佑,隻怕早都出險了。且天尊不想著為母後出口氣兒,如此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我看得過意不去。若是如此,日後等我得成正果了,還要來。”

菩薩笑道:“算了,既如此,那便趕緊兒去吧。隻是見過便該趕緊兒回去了,以免耽擱過久玉帝佛祖擔心掛念。”聽得能去,絳珠與小玉女皆很是高興。小玉女伸手接過一根樹枝,挑了一把那陳年蛛絲,便晃悠起來,那意思大概是起舞慶賀,奈何地方道具太過不和諧些。天尊與菩薩忙一同出得門外來,絳珠亦隨後跟著。

天尊笑罵道:“好好兒的,便得意忘形了。弄得那一身灰做什麼?快丟了我們好趕緊兒去。隻是那薛大姑娘此時還不知多大,未必能瞧出形容大概來。我們趕緊換個時候快去吧。”言畢與菩薩對視一眼,便一同念咒離了此地,趕緊兒的去了。

絳珠與小玉女趕忙跟上,才眨眼間,卻已來到金陵地界,四處與姑蘇亦是一般的繁華熱鬧。空中飛花,地麵流油;果子往下掉,魚兒往外跳;窈窕少婦笑,嬌俏幼兒鬧。天尊一回頭,見絳珠與玉女對此倒是不大感興趣,似乎心心念念的惦記著那薛大姑娘。小玉女手中還依舊拿著才剛的那根樹枝兒,上頭還纏著許多蛛絲兒。幸而凡人瞧不見,未曾惹下煩惱來。

天尊笑斥道:“還不快將你那東西扔了,亦不嫌髒。小仙女兒最是有潔癖的,又怎會生出你這麼個女兒來?此時又不替小仙女兒擔心了?”

絳珠與小玉女才剛忙著跟上二位,還未曾想得那許多。此時對視一眼,又覺得有些好笑。立在街角,絳珠歪著頭左右搖晃著打量了半日,忽而掩嘴笑道:“天尊成了幹淨的雲遊道人,菩薩亦換了,看著像個行腳僧,亦能幹淨許多。為何不用才剛的那般模樣兒了?難不成一時都風雅了、或是風流起來了不成?怪道天尊總是怪罪昭兒。隻是所見非相哦,才剛學得。”

小玉女忙點頭道:“正是,何謂髒?何謂淨?那世間有多少穿的幹幹淨淨的醃臢人,亦有多少在泥土灰塵中奔忙的幹淨人。天尊不會都忘了吧?還是入鄉隨俗?”

見天尊被兩位欺負,正待發怒,菩薩忙笑攔到:“此事與前番有些不大相同,故而得幹淨些。你們不是惦記著戲弄人嗎,若是那般醃臢的,那薛府又最是狗眼看人低的,隻怕便是天尊,穿的醃臢些,亦能被趕出來。如此豈不要白費力氣?這叫因時因地製宜,審時度勢,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許久不曾到得凡間,竟然還記得這些。”最後一句是自誇,看來是被這三個感化了,不知再相處些時日會怎樣?

還不待想明白,天尊忽而搖頭道:“菩薩,還是你去吧。薛府盡是些庸俗之輩,無絲毫識見的。若是見到你我同行,他們尋常未曾見過,隻怕會起疑,如此則耽誤工夫。此地佛祖弟子多些,你去亦便宜些。”言畢忙隨著絳珠一塊兒幻化了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