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卿來的時候都是三個多小時以後了。
警察進去調解好幾遍,二嬸那邊都說動了,應思琳就是不鬆口,一坐就是一下午,雷打不動。
罵一陣歇下來,警察們趕緊去調解,調解完了不是應思琳不答應了,就是二嬸那邊不答應了。
歇一陣又繼續罵,連著罵了一個下午,明顯的應思琳那邊都嗓子都啞了。
“我日你先人,你不同意,老子還不同意得,你給老子裝清高,老子一糞瓢潑你臉上看你能裝多久。”
“媽的賤皮子,懶得燒獅子,狗日賊腳子,蹉跎命根子!”
應思琳已經罵的快沒聲了,她不太會說四川話,她說著普通話能罵的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
猛然間想起大學的時候四川來的舍友教過她這麼一句,她說出來得口音還很奇怪,但是她已經氣的不行了。
腦海裏全是安安被車撞死的時候,肇事者一家那副惡毒的嘴臉,那時的她一句都罵不出來,隻能流著淚,最後抱著安安的骨灰,一把撒進了大海裏。
什刹海的風很冷,安安和姐姐最後還是一起歸於那片海了。
她大哭了起來,原本已經冰敷消了腫的臉,又浮腫了起來。
秦時卿走進警察局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
秦然和秦瑤挨著坐在警局門口的長椅上,迷迷瞪瞪的睡著了。
秦瑤沒睡熟,半睜著眼就看到了秦時卿,她揉了揉眼睛,看著秦時卿走過來的腳步,立馬興奮的喊叫了起來,“爸爸,爸爸!”
秦時卿摸了摸她的頭,朝著裏麵走。
在外麵的警察拿她們倆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們沒誰能把他們的話聽進去的。
警察看到秦時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二嬸那個新媳婦早就半路跑了,打了電話給她兒子半天都沒來人。
“您好,您好,您是?”
“我是應思琳老公,秦時卿。”
“哎呦,您可算來了,再不來您老婆嗓子都啞了,我們怎麼勸都不行,她還一直哭,非要讓對方給她兒子道歉,不然這件事她就不同意和解。”
警察是被弄得沒脾氣了,你說要怪應思琳,他們也下不了那個心,應思琳至始至終也隻是想要一個道歉。
但是另一邊是死活都不讓步,就是不同意給孩子道歉。
秦時卿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秦瑤貼著秦時卿一直跟著,秦然也醒了,兩姐弟一左一右的跟在身邊。
“辛苦各位了,我去好好勸勸我夫人。”
秦時卿一身西裝,打扮的很整潔,談吐進退有度,那些警察下意識都用上了普通話,心裏有了點壓迫感。
秦時卿剛走近應思琳在的調解室,應思琳聽見門鎖打開的聲音,心裏十分煩躁,脾氣也不太好,“出去,我不接受調解,別勸我。”
“應思琳,是我。”秦時卿站在門口,他看著坐在椅子上臉上腫了一大半的女人,神色有些動容。
應思琳皺著眉轉頭看向秦時卿,皺了皺眉,大腦一下就短路了,想了半天沒想起是誰,直接就是暴躁的吼過去,“你是那根蔥,是你怎麼了?是你就能來勸我嗎?你是誰你?滾開啊,我不要你們調解,我就要一個道歉,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道歉!沒得商量!”
應思琳發著脾氣,腳跺在地上,撇過頭。
秦時卿被罵懵了,他擰著眉,摸了摸鼻頭。
好東西,兩個月不見,連他是誰都忘了。
他心裏多少覺得不暢快,但他也知道她現在氣頭上,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他隻能無奈的說。
“我是誰?我是你老公,我來不是勸你的,我支持你。”
“你是我老公怎麼了?我要你支持我嗎?我......”
說到一半應思琳才發覺不對勁,等等,她老公?
她老公是誰?
哦,好像是原主那個便宜老公秦時卿。
艸!秦時卿?
他不是在京都嗎?
什麼時候來蜀都了?
她有些驚愕的轉頭,僵硬的看著依舊站在門口的秦時卿,咽了咽口水,結果被口水嗆住了,一下子就費力的咳嗽了起來。
秦時卿走了幾步,到她身邊,伸出手就在她的後背給她輕輕的拍打了起來。
應思琳心裏那是個惶恐。
怎麼辦啊,怎麼辦,她剛才罵了這個臭反派。
她想自己親自找一個墓,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時卿盯著她,突然笑了。
“兒子就這麼重要?非要給兒子求一個公道?”
應思琳愣住了,忘記了咳嗽,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最後冷笑了聲,“怎麼不重要,她打我行,打孩子就是不行!”
秦時卿摸了摸她的頭發,垂眸,勾了勾唇角,“那夫人這話就不對了。”
應思琳有些發懵,歪著頭瞅著他,眼神裏全是詢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