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人真是魏豔娥,丹娘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麵對。

她們姐妹四個,在母親的眼裏,都是賠錢貨,除了三哥能為她養老送終,女兒隻會吃白飯。

曾經她扭曲的想,母親不要她和五妹妹,是因為餘采薇對堂親的冷血無情。

所以她在心裏恨了餘采薇許久,直到餘采薇勸花小桃,讓她們姐妹讀書,她這才無法繼續自欺欺人。

大姐姐和二姐姐夫家見老楊家人如同洪水猛獸,避之不及,不可能管她們姐妹的閑事。

沒有餘采薇背地裏出錢買下她們姐妹,花小桃自家都一屁股饑荒,能同意收養她們姐妹倆嗎?

她和五妹妹如今不止能識文斷字,還跟著蘇清慈學了一身管家的本事,以後不管遇到什麼變故,有這身本事在,也餓不著。

如此這般,她怎麼還能恨得下去餘采薇?

心不在焉往家走了幾步,丹娘想起來了什麼,停下腳步問慧娘:“你方才說娘去誰家了?”

“我就跟到了大郎哥家附近,不知道她有沒有去大郎哥家,也不確定那一定就是娘。”

“你先回家,記住別出來亂跑!”

“噯?四姐姐你幹嘛去?”

丹娘很清楚母親對餘采薇的恨,今天餘采薇不在家,她去楊大郎家裏會幹什麼?又能幹什麼?

她不敢再往下麵想!

一路奔跑來到楊大郎家,這個時候,門竟然是敞開的,丹娘心感不妙,走進去發現大門邊上有兩個丫鬟躺在血泊中。

丹娘蹲下身體,試圖想辦法救她們:“是誰傷了你們?”

其中一人尚存理智,捂住自己流血的腹部,痛苦的對丹娘說:“方才有個婦人敲門,說......家住村西頭,外麵到處......流民乞丐搶劫,不敢一個人回去,讓我們開門給她躲避一會。我們本是不答應,可那......婦人不肯走,一直在門口敲,我們從門縫......裏瞧隻有她一個人,怕她真出什麼事,便打開了大門,誰知她身上有匕首,不容分說......就刺傷了我們。”

丹娘極力壓下心頭的震驚:“那個婦人在哪?”

丫鬟指著後院:“她往......後院去了,今天家裏下人有兩人告假回家,大爺和夫人全去了向陽村,隻有我們......三個下人在,你快去救......救小少爺和小小姐。”

丹娘顧不上管兩個丫鬟,慌忙爬起來往後院跑去。

楊景誠和楊景秀的屋都在西邊,這會全亮著燭燈,不等丹娘進去,就聽到丫鬟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丹娘隨手拿起院子裏的一根木棍,衝進傳出尖叫的屋裏,隻見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背對著她,正拿著滴血的匕首一步一步逼近。

保護兩個孩子的丫鬟已經倒下,不大點的楊景誠緊緊把嚇到哇哇大哭的楊景秀抱在懷裏。

他明明自己也很怕,嘴上卻說:“要殺就殺我,不要殺我妹妹。”

魏豔娥目露凶光,猙獰的舉起匕首:“你們兩個都去死!”

這個聲音,丹娘永遠不會忘,她已經確定慧娘撞見的人,就是母親。

眼見匕首要刺下,丹娘迅速用棍子對著她的後腦勺就是用力一下。

魏豔娥吃疼,手一抖,匕首應聲落地,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後脖頸緩緩流下,她怒的轉身,看清打她的是何人,有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