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漸漸小了,李隆基一行人在天沒亮的時候便已回去,說是要守夜守到天亮的小家夥們也沒能挺住,被安排著洗了個澡,打著哈欠說好明天繼續玩,就相繼進入夢鄉。
張小寶和王鵑隨著家人進到小廳,一邊喝著茶水就幹果,一邊說話。
家中的下人換了一批,接替當班的人一個個倒是很精神,可惜之前因為睡覺,沒趕上吃年夜飯,被張小寶攆出去跟其他人一起吃,小廳中則不再有服侍的下人在。
“小寶、鵑鵑,成了親之後,你二人欲在何處為官?”張忠的手上端杯葡萄酒,向兒子和兒媳婦詢問。
今天他高興,沒有喝茶,人精神著呢,於是打算多喝幾杯酒,今天陛下來了,雖說平時陛下偶爾也會來家中吃頓飯,可跟今天的情況不同,今天是大年夜,多大的恩寵能讓陛下不去祭天,而是來到自己家中吃飯?
跟自己自然沒有關係,是奔著兒子和兒媳婦來的,不去祭天而來家中吃飯,顯然,陛下的意思是與其求天,不如托人,而可托付的人則是小寶和鵑鵑,有他倆在,陛下連天威都不在乎。
以前的國士也不曾如此吧?既然陛下這般看重小寶和鵑鵑,自己就應該好好聽聽他們的打算,可不能又跑回渤海都督府,離著京城太遠,出現事情電報往來不方便。
張小寶正剝葵花籽呢,剝出來二十來個,就塞到王鵑的嘴裏,這是有外人在,不然張小寶會用嘴嗑,含在口中,多了之後再喂給王鵑,因為那樣速度快。
剛把一小把的瓜子喂給王鵑,聽到父親的問話,張小寶隨意笑笑,說道:“成親之後,咱倆回京城,在京城呆著,哪都不去,等孩子生出來再說。”
“那你的官職呢?”張忠又問。
“我還是當我的節度使吧,但我不回去,我和鵑鵑不好入朝,地方官又不能去上任,我打算和鵑鵑開個點子公司,幫別人出主意賺錢,反正也是閑著,河北道北部全是我們的親信,還不相信能出亂子。”
張小寶自己喝口茶水,邊剝著瓜子邊說,好在王鵑也沒喂了他一個大的杏仁兒,讓他嘴裏有點咀嚼的東西。
“不行。”王宥終於忍不住了,出聲阻止,對女婿說道:“小寶,你給別人出主意幹啥?咱家要人手有人手,要本錢有本錢,你給家中出主意多好?”
“我滴個嶽父大人哦,咱家錢已經夠多啦,買賣不能隻一家做,莫非您打算把大唐變成咱家的?”張小寶向嶽父解釋。
“也對!對!”王宥一說自己家的情況,腰就挺得非常直,自豪地笑兩聲,說道:“確實,咱家吃肉,得給別人留口湯喝,同是大唐人,不能太自私,能幫則幫一把,大家都不容易,若是有一天大唐所有地方全能像咱家的三水縣一樣就好了。”
王鵑又吃一口張小寶遞過來的瓜子,對著父親說道:“不是白幫忙,收錢的,分成三種,一種是出完點子就收錢,一種是別人用點子賺錢或者是某件事成功了再給錢,還有一種是算成股份。
通常來說是選第二種,沒人會放心你出的點子好用,若是你本身有勢力,別人會選第三種,拉你一同去做,也算是個靠山。不過換成我和小寶給人出主意,先收錢別人也會給,是名聲的問題。”
“還收錢?咱家不缺錢啊。”王宥覺得小寶和鵑鵑給大唐人出主意,再收人家的錢不好,以前到什麼地方的時候都是免費給當地想辦法。
“爹,當然得收,付出勞動要是沒有收獲,誰還願意去做事情?比如說以前的莊子,無論莊戶幹多幹少,主家給的好處都是一樣,您說會如何?”
王鵑問父親。
王宥一愣,道:“會出工不出力,那小寶和你出一次主意要收多少錢?”
“看是對方想作什麼,如果想要到月亮上去,出多少錢都不行,如果是想問怎樣才能找到工作,收他兩文錢,給他一份地圖,讓他照著去找當地的官府,官府會安排的。”
王鵑笑著說道。
“京城的地圖本來就是兩文錢。”王宥說。
“對呀,賣給他呀,我和小寶賺個中間的差價。”
“嗬嗬,嗬嗬嗬,閨女你說的真好玩。”王宥被女兒的話給說笑了,覺得女兒跟女婿在京城呆著,不出去亂跑,是個不錯的辦法。
張忠反而有些擔憂,問:“會不會很累?”
“不會,每天兩個時辰,上午下午各一個,其他時間就不營業,我和小寶還要教導小貝他們,還有更小的吉祥如意,交給丫鬟們管著,我和小寶不放心。
小寶總說,養孩子是個係統的大工程,比自己出人頭地,比治理好一個地方更難。孩子是生命的延續,卻不是自己理想的延續;孩子是自己生養的,但又是屬於孩子自己的。”
王鵑摸摸自己的肚子,說道。
張王兩家的人都明白,鵑鵑話中的意思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給自己等人教導,想想也對,要是憑自己等人,絕對教不出來小貝他們九個。非要說小貝、小遠、小海、小珠是生的好,那另外五個又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