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黑妞(1 / 1)

黑妞不記得老家在哪,隻記得在南邊記憶中是個偏遠的小山村,鎮上跑一趟要翻過一座山,走上一個時辰。山多地少整個村子都不富裕,黑妞的爹爹長得高大有一把子力氣時常會到鎮上或縣裏找搬貨的活計時常不在家,她娘是位長得很美很溫柔的女子,黑妞時常聽到那些嬸嬸、伯娘和老太太在背後議論,時不時露出厭惡的神情。還碰上些男人時不時從她家門前經過,不懷好意的眼神,說著流裏流氣的話語。那時黑妞還小,聽不懂大人的意思。有一回幾個嬸子說她長得黑和姐姐一點不像,不是一個種的。黑妞的姐姐叫甜妞長她兩歲白白淨淨的笑起來很甜美,村裏的小夥伴都喜歡她圍著她轉獻殷勤,她也好想像姐姐那樣得到小夥伴的關注,於是她跑回家嚷著要變白,把那群女人說過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她娘紅著眼眶躲進屋裏,爹爹當時整張臉都黑了狠狠給了她一耳光怒氣衝衝出了門。黑妞傷心透了爹爹一點也不喜歡她,那之後爹爹好幾日不回家說是去縣裏幹活了,又過了些時日那是夏日的早上,娘拿著行李要去縣裏幹活,叮囑甜妞好好照顧妹妹又給她們每人手上塞了了雞蛋,姐妹倆很高興提著竹籃子上山找菌子,可那個女人從此再也沒有出現,爹爹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有時看著遠處發呆,她和姐姐在太陽下山時總會在路口張望徘徊。又過了兩年,夏季連著下了一個月的雨,河水即將沒過河岸,村裏大人都到河邊加高提壩,黑妞和姐姐在前屋幹活,土地晃動了一下伴隨一陣傾倒的巨響聲,黑妞還沒明白發生何事,姐姐拉著她衝出了屋子。她們不敢回頭直到跑到足夠遠的距離。黑妞回頭曾經的村子被埋在了地底下,嗒嗒的雨水聲伴著一聲聲乎遠乎近悽慘的叫喚聲。外麵的大人回來加入搶救中,一具具屍體被抬了出來,有的地方埋得太深挖不動,男人站在上麵哀嚎更嚴重的是河水衝垮了堤岸把即將成熟的糧食也衝走了。黑妞是幸運的她家的屋子比較靠前,山體滑坡有足夠的時間逃離,可家裏的糧食沒了,周邊的幾個縣情況都差不多,上麵說朝廷派了賑災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隻怕糧食沒等到,人就先沒了。男人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帶著姐妹倆一路乞討,投靠親戚。他們沒錢一路上住的是山洞和無人居住的廢棄屋子,有些鎮子看到流民直接驅趕,走了十多日。那天他們走到了一處繁華的小鎮,傍晚爹爹突然帶回了幾個大包子和一小壺酒,白白胖胖的包子散發著一股肉香味。黑妞死死盯著包子,拚命咽著口水,男人給姐妹倆各分了兩個,幹巴巴的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這是逃難以來最好的一頓飯。第二天黑妞迷糊醒來發現自己在騾車上,車箱上鋪了一層戒草,車裏除了她還有四個年紀相仿的小孩,門簾旁坐的是四十來歲的婦人手上還拿著竹條著,誰哭誰鬧拿直接抽打,黑妞是脾氣強的軟硬不吃,吵著要找爹爹和姐姐。婆子也怕把人打殘了賣不出好價錢。如實告訴黑妞,她是花了五兩銀子從一個男人手上買來的,難怪昨晚突然有了吃食,原來是她的賣身錢。姐姐那麼可愛,爹爹怎麼舍得賣她呢?黑妞抿嘴沉默了認命了。

“你一定想不到吧!我不是爹爹的女兒他恨我才把我賣到勾欄裏。”珍珠臉上是嘲諷摻雜著仇怨恨。

“這裏麵會不會有誤會。”蘇漁道。這幾年羅姐姐一直在找你。

“誤會!”珍珠冷笑她一個字也不信,那男人一定是有法子哄騙甜妞吧她這姐姐真蠢。

蘇漁沉默,這事還是蘭姐姐過來一趟吧!黑妞情緒波動大著一點就炸的那種,再聊一下估計真會炸了,蘇漁果斷告辭。

一連三天,蘇漁依舊去送柴火跟廚房人混熟了順便打探消息,小紅來找過他幾回蘇漁都避著,肯定是黑妞的意思。

蘇漁不是煩黑妞,她是蘭姐姐的妹妹自然也算他妹子。他想借黑妞的手找到一些證據和黑妞接觸多了容易惹人懷疑。紫羅蘭沒來,她們姐妹倆誤會沒解除,現在求黑妞幫忙肯定不會幫忙,這又不能明說蘇漁隻好避著小紅。群芳樓是梁媽媽在青州府最大的一處產業,也是她的大本營,珍珠和玫瑰都是她一手調教的,她倆就是樓裏的搖錢樹,梁媽媽對這兩人蠻信任的。除了群芳樓梁媽媽還開了一間賭坊,兩處檔次低點的妓院。蘇漁還查到這幾處產業收入不低,除了一部分用於開支,還有一部分錢財去向不明。問天閣得到的信息不是很全麵,這筆錢財流向盛京又有幾人經手,隻能是猜到梁媽媽背後的大魚,極有可能是京中高位者。蘇漁皺眉這不是個好消息,幕後之人隻是普通人,得到的錢財多半揮霍掉,那倒不怕。可萬一對方有一定的權力,比如皇子或重臣動了幕位的心思這錢有可能招兵買馬也有可能在某處打造兵器……。皇帝年紀也大,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幾人都不和一旦打起來,各方勢力各自為王,國家四分五裂國家處於混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