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天降橫禍,斬草除根(1 / 2)

老婦望向陳妮依稀背影,臉色幾經輾轉,終而鐵青氣急敗壞,隨後尖酸刻薄道: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觀其衣飾華貴,以為名門閨秀,卻不想她如此不重矜持,開口便討要酬銀,姑娘家理當身藏樓閣閨房待嫁,這般拋頭露麵有失體統,實為缺欠教養,是以其父無道,其母無德,所言所行更為傷風敗俗,氣煞老身。”

老婦對陳妮所為嗤之以鼻,亦對其言頗有微詞,哼哼恨恨絮叨良久,未了,這才轉身審視自家護衛。

除卻地上十餘人屍骨未寒,惟有區區五人入目,見其個個帶傷,眼眸癡呆望視地上同伴,黯淡無彩,神色悲痛欲絕。

老婦頓時心寒,哀歎赤安路遙,一路以區區五失魂落魄護衛,何以保全性命,若再遇匪如何是好,思量至此,老婦居心叵測,竟拿護衛忠心仁義,別有用心,她虛情假意寬慰道:

“爾幾個身子可無礙?今日遭匪,你等奮不顧身,時時救我於危難之中,所示忠心赤膽,老身曆曆在目,亦也為之驚魂失魄,眼下想來感觸良多,人非草木熟能無情,老身無以為報,唯誓以重金俗物撫恤其家人,來寬忠士在天之靈。”

言道於此,老婦側目以觀五人神色,見後者聞之,瞳眸回光,一改委靡不振,片息,五人紛紛投來感激目光,以表誓死如歸忠心,老婦見而甚喜,心滿意足道:

“爾且寬心,老身賞罰分明,今日大功人皆有份,待入赤安,即刻兌現當下承諾,絕不食言。爾若身子無礙,快將地上同伴屍骨收殮入土,待來日厚葬,如此忠心之士,怎可忍心讓其暴屍荒野為豺狼野狗啃食?”

五護衛為老婦巧言令色所感,感激涕零,下跪叩首謝道:

“謝太君憐憫,今日太君肺腑相待,我等擔當不起,惟效死力耳!隻惜方才那位姑娘,放匪歸山,終歸是為禍害,怕此匪懷恨在心,再於半路劫殺,我等賤民死不足惜,定保太君周全,倘若身遇不測,懇請太君日後善待吾一家老小。”

老婦聞言竊喜,點頭允道:“人非牲畜,再而你等忠心耿耿,老身豈敢怠慢忠良之屬,此次,老身若能安然至赤安,定將爾家人妥善安置,大可寬心。”

隨言,老婦轉而怒道:

“休再提那女孩,如此缺欠涵養道德之女,敬而遠之為妙,我官宦之家豈能自屈身份與一江湖女子相交?再者,觀其亦非善輩,怕與賊匪一丘之貉,哼!若非她放過賊眾,我等何來提心吊膽,擔心受怕?”

護衛同仇敵愾,紛紛稱是,甚有人憤恨道:“最可恨其隻為區區幾兩銀錢,而棄官府豐厚懸賞,如此目光淺短,實為天下蠢首,可惜可惜!”…

“精彩絕妙!爺今日總算見識了一場高談闊論,各位暗中傷人好本事,令七爺俺五體投地,哈哈…”

忽然,一記洪亮暢笑由遠及近,聲末,一道魁梧身影從天而降,落地時揚起無數塵土,微風習習,片刻塵土散盡,顯其身影。

隻見這大漢膀大腰圓,肥碩無比,一套武官式服,穿於其身袒胸露臂,實叫人不敢恭維,待他抬頭,更見其臉醜陋不堪,一雙細眼下竟長滿胡渣,隨他喘氣,胡渣粗野抖動,大漢鷹眉大耳,若非其半臉胡渣,可算威武不凡。

大漢抱臂於胸,小眼戲謔打量老婦眾人,而此時,老婦身後亦也落下一人,後者裝扮如同前者,隻是其生得眉清目秀,若非這一身武官式服,叫人以為乃一白麵書生。

五護衛見來人一前一後將己去路截斷,如臨大敵,紛紛散開抽刀戒備,將老婦嚴實圍護,中有一人大嗬道:

“汝好大膽子,竟敢攔我去路,吏部左侍郎安大人家母在此,汝還不快些退後讓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莫非爾敢劫持官宦家屬?”

肥碩大漢聞言大笑,指向護衛厲聲囂道:

“哇哈哈,小小吏部左侍郎家隨,如此狂妄自大,待會七爺讓你這無知之輩曉得做人道理。”

護衛所言叫老婦不悅,她見眼前兩人打扮,顯然是軍中之人,歎息悍匪已去,再遇兵匪,又不想橫生枝節,故而緊鎖眉頭給護衛一眼色,讓其閉嘴,隨後擺上笑臉好言相道:

“兩位軍爺,我家護衛胡言亂語,若有得罪還望見諒,老身觀倆位軍階不低,攔我去路有何貴幹?我等剛遭悍匪劫殺,心神具創,此地不願久留,不如這般,老身奉上白銀百兩與二位軍爺,軍爺給老身眾人讓道,可好?”

白麵大漢聽罷,臉色泛寒,重重哼道:

“汝當我倆是兵匪?哼!竟敢辱罵公主,又刻薄譏諷,如此大不敬,汝該當何罪?七弟,以免節外生枝,快動手!”

不等老婦辯解,劍影閃過,老婦、護衛與那丫鬟連聲慘嚎,倒於血泊之中。

待倆人擦拭劍上血跡,相互頷首,身子縱躍數十起伏,落於百丈開外,見其跨上馬,又向一路拍馬追去。

……

再說,風雲寨眾匪狂奔五裏,才聚齊一處。

此時,胡子四正破口大罵,今日給一黃毛丫頭下跪賠禮,又奉銀獻馬,讓他臉麵無存,故將怒氣撒於手下弟兄,其手段橫蠻無理,見他身周之匪不是挨了巴掌,便是屁股賞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