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後事種種,往昔秘聞(1 / 2)

忽然,狂風大作,嘯聲厲耳,刮起滿天塵土,血跡腥味直撲入鼻,影衛七尋著氣味張嘴吸氣,氣入其喉,見他臉色展轉幾變,隨後雙手抵喉,‘呸呸’朝地上大吐砂子。

待風塵散去,影衛七嘀咕罵娘,縱躍上馬,手扯韁繩,回首冷眼望向一地死屍,罵罵咧咧道:

“呸,從此往後,世間再無風雲寨這眾禍害,五哥,今日俺倆也算為此地做了件好事,此處縣太爺理應擺上幾桌好酒犒勞俺哥倆,爺替他除害,一頓好酒便宜他了。”

影衛五聞言直翻白眼,朝他打趣道:

“窮鄉僻裏,能有啥吃頭?不如,五哥稟於陛下,為你邀功請賞如何?咳咳!密報該稱:‘陛下聖明,聖意如炬,我影子衛七爺,於安通十八年某月某日,路過某縣,替當地縣尊除掉幾個小毛賊,如此不世之功,望請陛下加於厚賞,哈哈哈…”

影衛七亦也逗樂,大笑道:

“哇哈哈,五哥此言差矣,密報應說:‘陛下如炬,光輝耀福萬民,俺影子衛奉命暗護公主,朗朗乾坤下,竟於半路偶遇風雲寨數十餘悍匪,劫殺吏部左侍郎安大人家母,隻惜末將二人至之晚矣,其母與她護衛十餘者已遭毒手損命,死狀淒慘,俺二人見之如晴天霹靂,念及吾皇治下清明,竟有膽大妄為者,敢青天白日謀財害命,隨而大怒緊追惡匪,憤恨斬首風雲寨上下三十有餘,無一漏網。’”

言罷,影衛七抖索嘴角胡渣,噴吐口水,轉頭笑視影衛五,趣道:

“如此方為大功,於陛下邀功討賞,合情合理,五哥以為呢?”

影衛五嘴角抽搐,微愣片刻,朝影衛七瞪視良久,冷笑道:

“七弟,慎言,此乃欺君大罪,倘若平日你這般胡為,哥哥定將你拿下,一道去往陛下跟前領罪,但今日之事幹係甚大,如若實情稟報,實則陷吾皇於不義,令陛下受人把柄,也罷,安大人家母之事,便按你說辭承報。”

影衛七渾身一激,疑惑不解朝影衛五問道:“五哥,方才乃為俺玩笑話罷了,做不得數,你怎可如此輕率上報,這於你往日嚴謹背道而馳,為甚?”

影衛五挪挪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為他解釋道:

“無它,隻因那老婦為我所殺,倘若如實呈報,雖朝臣不敢拿我影子衛如何,但陛下必招其上疏煩擾,如今吳國已起百萬大軍壓境,於此關節怎可讓陛下為雞皮小事分心憂慮?身為人臣,該當審時度勢,處處替主上分憂才是。”

說著,影衛五眨眨眼,朝後者戲謔逗道:“如此大功勞,莫非七弟受之有愧?五哥可不想獨攬全功。”

影衛七雖笨,亦也嗅出其話含意,笑罵道:“五哥這是拖俺下水啊,呸!有功不受,枉為人也,戳他祖宗,這事俺幹了。”

於是,兩人相視大笑。

笑聲過後,人已駕馬遠去。

疏不知,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將前前後後盡收於目,待兩人身影依稀,他輕聲歎道:

“也罷,殺便殺了,丫頭行事果然虎頭蛇尾,亦太過婦人之仁,如此結果,她若得知何以感想,哈哈!隻是吾輩兒女,理應言而有信,此次借他人之手斬草除根,到也不錯,不過隻為區區幾兩銀錢放過大賊,當我武人是為收保錢混混麼?叫雅某臉麵何存!”

言罷,他苦悶搖頭,身子輕躍至樹梢,腳著樹葉連踏,快速朝前追去。

......

此時,天已大暗,夜空清朗,無數繁星耀眼,一輪圓月自東方升起。

蒼雲縣城,名為‘一間客棧’中

陳妮一路風塵仆仆,待其用過晚膳,捧肚仰躺於塌,嘴中細嚼肉幹,悠然自得通體舒暢。

隻待片刻,她盤膝坐起,拿來包袱解開,捧出銀寶,隨即見其雙眸爍亮,洋洋得意道:

“嘻嘻,竟想不到,打家劫舍來錢好易,啊呸,劫富濟貧果然暢快,妮兒又有銀錢換零角兒了,不知明早,妮兒用它換何物為好?”

說著,陳妮放開銀寶,雙手支捧腮膀,嘴嚼肉幹,她眨巴眼睛喃喃自語道:

“城頭烤鴨,油而不膩,妮兒喜歡;糖人、麥芽糖,甘甜可口,妮兒好喜歡;油炸臭豆腐雖臭,可那味兒,妮兒忍不住想食…”

當陳妮為各色吃食大滴饞涎時,客棧外不遠處,某屋脊臥趴著兩人,月光下,可見人影依稀,隻聽其中肥碩漢子清脆說道:

“五哥,俺觀公主內力渾厚,真氣精純不含一絲雜質,俺倆亦不如她矣,其白日顯露劍招身法嫻熟,不知師從何人?俺亦想不出何方人物,方能教導如此,令弟百思不解,唉呀!唯恐幾年後,俺哥倆亦非她對手哩。”

這兩人便是快馬追來之影衛五與影衛七,他倆探得陳妮入住客棧,便於其外暗守,正置夜深人靜,影衛七無所事事,閑心玩吐泡泡,待他話末,便推推身旁影衛五,欲言又止。

這番動靜讓影衛五大為不悅,他皺起眉頭,輕聲哼道:

“七弟輕聲,小心隔牆有耳,五哥說上幾多遍,於外頭要喚其為小姐,莫喊公主,你這蠢貨惟恐她身份不為盡人皆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