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高高興興出來,路上有說有笑。聊夠了,媒人把紅包交給女方,這叫打發。收了打發,說明事情成功一半,以後相當一段時間,媒人就空下了。
媒人重新忙碌往往是雙方鬧了不愉快,比如男方禮性不周到,或者女方條件太苛刻,大家各不相讓,就紛紛嚷:找媒人去!找媒人去……
女人又問,兩人鬧別扭,關媒人什麼事情,要去打擾她?
莽三哥說,又犯規了,脫褲子。
女人就隻剩下身上的乳罩和三角褲。
莽三哥說,我怎麼全身發熱?心裏像火燒一樣?
女人說,那是你肚子裏的知識燃燒起來了呢!
莽三哥笑了,繼續背:
媒人碰見這樣的情況,一般不武斷,總是從頭笑到腳,樂嗬嗬地聽。來龍去脈摸清楚了,就三下五除二,化幹戈為玉帛。這樣的事反反複複要經曆多次,有的媒人因此不耐煩,不耐煩拉倒。
媒人最忙碌是在雙方選定日子之後,媒人往來奔走,一麵把最新要求及時通知對方,一麵暗暗監督執行情況。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媒人擔心關鍵時刻功虧一簣。自己禮物雞飛蛋打事小,一旦鬧糾紛,不成情人成仇人,未進洞房先進班房。
結婚那天,媒人天不亮從男方出發,到女方迎親去了。跟隨媒人一道的,有一二十條彪形大漢,服裝整潔,手提竹杠。看看趕到女方附近,媒人吩咐燃起鞭炮,四下裏炸響劈劈啪啪的聲音。
媒人檢查好嫁妝和所有規矩,命令隊伍上路。五顏六色的被子在嘎吱嘎吱中搖晃。媒人處處留意,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過溝橋了,漢子們放下擔擔,打罵嬉戲,這叫鬧喜。媒人領會意圖,邊嗔怒邊塞零錢。按風俗,漢子們頑皮,可一溝一停歇;路程遠的就慘了。媒人施展渾身解數,氣不得,罷不能,經驗豐富者先是適當拖,繼而舌戰,專找弱者進攻,缺口打開,其餘一個一個讓步,乖乖繼續前進。
媒人把新娘新郎平平安安送達,在人山人海中走進堂屋,選重要位置坐下。大功告成,可以慢慢享用了。媒人散席回家,和回門的新娘新郎在叉路分手,就開始盤算:李家閨女快滿二十,而趙家小子已經二十五了……
女人打斷莽三哥的話,說,哥,我好難受,今晚吃了青蛙,我怎麼感覺渾身都是勁。你別講了,我要把衣服脫完了。
莽三哥說,我的皮膚也燙人。你別慌,等我把最後幾句背完:
改革開放以來,農村觀念更新。許多青年大膽追求,充分享受自由戀愛的溫馨。不要媒人,甚至不先告訴父母;隻要心心相印,其餘無關緊要。曲曲的山道上,密密的林蔭中,一雙雙,一對對,倩影繽紛。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寂寞向媒人襲來。
媒人漸漸老了,老了就天天坐在門口,看院子裏女孩踢毽。時不時打撈一些陳年舊事。一想起一生中的幾十次奮鬥,媒人熱淚盈眶。媒人晚年挺愛激動,發現公共場所男女樓摟抱抱,或者道聽途說某某未婚同居,媒人咬牙切齒,長籲短歎,歎世風日下,歎今非昔比。一不小心,女孩的毽子飛來擊中額頭,媒人勃然大怒,沙聲吼道:娃兒,你別討嫌,沒得我,你老子還不曉得在哪兒添糖雞屎吃呢?……
兩人都不知道,那顆珍珠蛋是一顆世界上最厲害的能量種子,它原本屬於地球上精靈族中的青蛙族的鎮塘之寶,他們無意中奪了外族之愛,已經和青蛙族結下了深深的梁子,那個跑掉的受傷青蛙,就是青蛙族中青蛙神白玉蟾的二公子白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