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殿,和眾大臣們一起跪拜過賢康帝,台上傳來全公公的叫起身,慧安才跟著起了身,恭敬地低著頭站在了最靠門口的末位。
上頭賢康帝似心情極好,說起邊疆的馬瘟,他先讚賞了芶大人兩句,芶大人出列說了兩句場麵話,卻是將功勞推給了她和雲大人。
慧安知曉,早在她未曾回到京城時,關雲鶴已暗中令人上折子請恩,向賢康帝為她討要該得的恩賞,自雲大人回來後,更是聯名太仆寺的幾位獸醫博士也向賢康帝進了言。
而今日賢康帝既將她宣上了這神聖的金鑾殿,此事應是十拿九穩了,可如今聽到芶大人提及自己,慧安竟是手心冒出了一層虛汗。
“朕也聽雲大人等人言道此次罵馬瘟能夠及時得到消除,功勞最大的便是沈愛卿,若非沈愛卿發現引起馬瘟的病因,隻怕我大輝今年要遭受極嚴重的災難。沈愛卿實乃我大輝巾幗,甚肖其母啊!”
慧安聞言忙出列跪了下來,道:“能治好馬瘟乃全部太仆寺官員共同的功勞,微臣不敢貪功,望皇上明鑒!”
慧安說著已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賢康帝卻是朗聲而笑,道:“朕賞罰分明,沈愛卿方心,太仆寺的官員朕統統有賞,隻沈愛卿和雲愛卿的功勞至高,卻也是定要單獨受賞的。”
賢康帝說著衝一旁站著的全公公抬了抬手,全公公便忙將草擬好的聖旨取出來,上前一步,揚聲道:“太仆寺丞雲大人,主事沈大人接旨。”
全公公聲音一落,一旁的雲大人忙也站了出來,俯身跪下。
全公公的聲音便再次響起,慧安手心捏了一把汗,根本沒聽清他說的一堆話,隻聽到擢升雲大人為正四品太仆寺少卿。慧安心中便是一定,雲大人本是從六品,立此一功竟連升了四個台階,那麼對她想來便也不能再不疼不癢地賞賜些什麼金銀之物了。
慧安正想著,那邊全公公已經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鳳陽侯沈強隨太祖起兵衷心可表,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其女沈清承父之誌,巾幗不讓須眉,特受先帝恩賜承襲鳳陽侯爵位,依祖例,鳳陽爵位,可世襲罔替。今女侯之女沈慧安雖係女子,然多次於國有功,猶勝男人,今朕特允其繼鳳陽侯之爵,並勝任從六品太仆寺主簿一職,望卿自勉之,欽此,謝恩。”
慧安聞言,隻覺心口砰砰直跳,一時間大殿中似乎都空蕩虛無了起來,待全公公又念了一遍謝恩,慧安才忙恭敬跪倒,顫聲道:“微臣謝皇上隆恩。”
全公公步下台階,將那明黃的聖旨交給慧安,慧安抬起雙手卻隻覺著那薄薄的錦緞竟是如有千斤般,她抬眸那聖旨的側邊上繡著仙鶴,正是大輝封侯襲侯專
門的紋飾。和鳳陽侯府的祠堂中供奉的那道當年母親襲爵時的詔書一模一樣……
慧安眼眶登時便紅了起來,手指已是顫抖不止,當年母親是否也如她這般,因保全了沈府的榮耀而興奮喜悅呢。
母親,您看到了嗎?侯府,女兒這次守住了!
慧安都不知曉自己是怎麼恍惚地站起身,又是怎麼跟著眾大臣退出大殿的,更不知道一路是怎麼回到了鳳陽侯府中,待童氏欣悅萬分地將她抱入懷中,激動地說著話時,慧安才慢慢回過神來。
花廳中出了童氏,文景心,聶霜霜,新雅,汪明茵和二夫人等人也在,眾人皆是一臉的喜悅,大家都是聽聞慧安立功一事又知今日賢康帝在金鑾殿上召見慧安論功行賞,這才一早便前來了鳳陽侯府等消息的。
慧安瞧著這一張張明媚的笑臉,隻覺一顆心都充的慢慢的,漲漲的,竟全是快樂和幸福,隻可惜最該陪在她身邊的那人卻還是遠在邊關,隻慧安卻知道他此刻定然也有感覺,定然早已料到這一日。
“安娘啊,以後我們見著你難道還要恭恭敬敬地行大禮不成?”
“不能再叫安娘了,要叫沈女侯……”
……
謝雲芝和文景心打趣著慧安,慧安隻瞪了兩人一眼便拉了一旁聶霜霜的手,笑著道:“早便聽聞文大人調了吏部,我還想著到時候咱們能一道回京呢,偏巧我後腳到太奉,你們前腳卻是走了,太仆寺的馬車又行的慢,這便晚了一步。我瞧著你氣色極好,倒是和上回見你沒多大差別,今兒怎沒帶言哥兒過來給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