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聞言笑了,關元鶴卻是將手中執著的書一扔,哈哈地道:“咱閨女還是有些眼光的,這小子倒也算不錯。”
聲音剛落,他已在床上坐下,鐵臂一伸便將慧安手中把玩的碧玉麒麟扔到了床腳,一個翻滾將慧安壓在了身下,輕輕咬著她的唇,笑道:“夜了,該安歇了……”
下午時兩人私纏的記憶湧上心頭,慧安臉一紅,輕嗔他一眼,“果果還在祠堂跪著呢,你不惦記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含糊的話語,褻衣褻褲,肚兜已是四散,思念如火,渴之若狂,外頭的夜卻還長著呢。
此時的靖北侯府卻注定是不安寧的,早在下午關元鶴領著果果來後,府中幾位主子便陷入了矛盾中。
上房,新雅穿著一身半舊的寶藍繡海棠的常服躺在榻上,麵容卻未被這亮色的衣衫襯出光澤來,反倒顯得有些容色沉黯,她的眼眶微紅,顯是剛哭過,神情顯得有些忐忑。
錢若卿親自倒了一杯水,行至榻前捧給她,哄著她用了些,這才將人攬在懷中勸道:“瞧你,前兩日隻念著卓哥兒的病,日日的哭,這兩天眼瞧著卓哥兒好些,如今卻又想不開了。”
新雅聞言便道:“不是我想不開,在西藩,男子入贅本也算不得什麼,我隻是替卓哥兒這孩子……”
新雅的話沒說完,錢若卿卻如何能不知她心中的想法。老大性子執拗,偏激,心胸狹窄,嫡長子的啟蒙他們忽略了,待認識到疏忽時卻又沒將之當回事,隻想著一母同胞,血濃於水,卻不知越是血濃於水,越容不得雜質,越容易因不平而生怨,因生怨而不睦。
也是他們做父母的沒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因卓哥兒身子不好,又是他們一力帶大,便不自覺偏疼了,對養在母親身邊的老大卻未能給予同樣的關注和關愛。
等到發現問題時老大卻已走了偏路,已是怎麼擰都擰不過來了,本是他們為人父母的犯下大錯,如今卻累及卓哥兒小小年紀承擔這一切,這豈能叫他們好受心安?
可手心手背又都是肉,對老大,他們也是虧欠的。說來這孩子的本性不壞,隻是被他們疏忽了,又被那起子惡奴帶壞,加之卓哥兒偏又優秀,這孩子生了嫉便容易迷失,這才走了偏路,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嫡長子,在家中的地位是不能動搖的,體統也是不能亂的。
悔隻悔他們這做父母的,做大人的竟還沒有小小年紀的果果看的明白,今日那孩子說起卓哥兒和靖北侯府命格相衝,眼眸中分明別有深意,卓哥兒在家中心思沉,養病越養越重,倒了東亭侯府沒兩日病便見輕了,隻這一點想想便叫他們心疼啊。
錢若卿想著歎息一聲,又勸著新雅,道:“卓哥兒這一去許是好事,一來政哥兒見弟弟相讓於此,又心懷愧疚,不定多年積下的結便就自己開了。再來,卓哥兒放下心思,這體弱的症狀也能養好。三來,果果是個難得的,瞧著卓哥兒也和果果投緣,更有,東亭侯府那樣的門第,卓哥兒入贅隻有好處,萬沒壞處,將來定是比政哥兒更有出息。”
新雅聞言,細細一想也確如錢若卿說的,他們靖北侯府說來門第高,可實際上卻不然,待得婆婆一去地位隻怕立刻便一落千丈,脫去靖北侯的外衣不過是商戶,若隻論這,別說是卓哥兒,便是政哥兒這個嫡長子,配果果都是勉強。要知道果果卻是連秦王妃都惦記著的。
再有果果這孩子通透,雖是在禮數等上頭略有些欠缺,可卻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嬌蠻之人,她又是西藩人,對女子的規矩禮數本便不太在意,所以單論這些,果果是再好不過的媳婦了。
再說這入贅,世人都不願讓孩子入贅不過是有礙顏麵,而如今世人皆知靖北侯府之所有要將兒子入贅,皆因衝喜之故,這樣一來也就無礙了。
既然入贅對兒子隻有好處沒害處,那還糾結什麼?
新雅越想越豁然開朗,卻又突然蹙眉,道:“旁的倒都沒什麼,隻果果本就比卓哥兒要大些,這心眼又比卓哥兒多,卓哥兒偏又是入贅,這以後果果還不得事事壓著卓哥兒?”
錢若卿對這門親事是一萬個滿意的,即便是出了這般事端,也不損他對這親事的滿意度,故而見新雅想開了,他便覺心中一鬆,笑著便將手探進了她的衣襟,沿著那胸前的起伏輕輕撩撥,在新雅耳邊輕咬,“嗯……我不便被夫人事事壓著?卻也是甘之如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