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第三節
管子征在自己的房間裏寫作業,一寫就是晚上十點半。這時有人敲響房門,是甄阿姨的聲音:“子征在裏麵嗎?沒休息吧?”管子征起來去開房門。房門一開,就看見甄阿姨的大銀耳環,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甄阿姨是蕭詩詩的繼母,也就是蕭大伯的續弦之妻。甄阿姨把手中的一封粉色的信件晃了三下,問:“這應該是你的信吧?”管子征瞧上麵寫著“管子征親啟”五個字,而且從字跡上看是個女生下筆的。管子征疑惑,這是誰寫的信啊?管子征說:“竟然寫著我來親啟,一定是我的吧。”
“從字跡上,是個女孩子的。你的女友?”甄阿姨問:“如果是,真是難為那個女孩子了,千裏之外還想著你。”
“謝謝,要是不麻煩的話,進來喝點茶吧。”管子征客氣道,順便接過信。
“也好。”甄阿姨大方地走入房間,瞥見書桌上的作業:“原來在用功寫作業呀。要是詩詩知道了,她會不會慚愧呢?最近她又不回家了,又去她的男友家了。”
“你從來不管她吧?”管子征好奇地問。
“管不了。她的脾氣實在奇怪,而且在叛逆期,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一個勁的折騰。她的父親,也就是我老公,對她寵得厲害。本來失去母親的女孩子應該更懂事才對,沒想到,這麼無理取鬧。無奈啊!”甄阿姨連連搖頭。
管子征拿出一次性杯子,放了點茶葉,從熱水瓶裏倒出開水衝泡,此時甄阿姨坐在書桌前,看著他的作業,他把茶水放在甄阿姨麵前:“先喝點茶水吧。”
甄阿姨托著腮幫,手肘支在書桌上,看著管子征:“你倒是挺乖的,要是詩詩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也許蕭詩詩是幸福的,隻是奢侈的煩惱著什麼吧?”管子征依著白色房牆,篤定地說。
“奢侈的煩惱。奢侈這個詞用得好。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在追求什麼?愛情嗎?還是被愛,被關心?”
“我是這麼觀察到的。你們不能平等的關心她。總覺得她很小,對她的關心中總帶著指指點點。也許她就不能跟你平等的對話溝通吧。”管子征想了下,補充道:“這是我的一家之言,可以不用在意。”
“我覺得你可能說到點子上了。但是現在沒有什麼挽回的可能了。詩詩討厭這個家,我倒是沒怎麼對她使壞,隻是有時她實在是太過火了。說她幾句,她就傷心的流眼淚,然後就對我們不理不睬。問題女孩呀。頭疼。”
“我的想法是,隻要她平安無事就好,等成熟了,她自然就懂事了。”
“也隻能這樣了。茶也涼了。”說著甄阿姨喝口涼茶。
管子征把信放在書桌上,甄阿姨微笑道:“不知道這哪個女孩子對你訴情呢?”
“我也不知道。”管子征一頭霧水:“我的朋友不多,估計是找錯了吧。”
“我好奇,你這麼乖,沒有人喜歡你嗎?”甄阿姨笑道:“在班級上。”
“喜歡不喜歡都是人們的自由。她,喜歡我,我也不能說不準許吧。這種發自內心的東西,誰也阻止不了。”管子征微笑解釋道。
“看過《紅樓夢》嗎?”甄阿姨問。
“看過一點,就在《好了歌》時,就不打算看下去了。”
“為什麼?”
“萬事好了,我不想看書看到傷心吐血。我對此書很是敬佩,但是不敢看,我打算我年齡成熟了,再去看看此書,這樣更好理解此書。也不會承受不了此書營造的悲傷。”
“那麼你也是可惜了。因為你不懂女人心。少了此書,你就很難了解女人心。女人向往什麼,你一點都不了解。”甄阿姨揚眉一笑。
“可我是男的,我隻要完成我義務便可以了。”管子征思想半天,補充道:“也許不了解紅學的深奧,但是我相信我隻要把我義務完成,我總是無愧我心的。”
“我不了解你是怎麼想問題的?”甄阿姨搖搖頭說:“但是你要是多了解女人心的話,你的生活會完整許多。真的。”
“真的?我不太了解你怎麼想的。我隻是盡量做好自己,總該不會錯吧。也許我天真了點。”
“不,我隻是想讓你變得完整,好比你少了一條腿,你卻求再多一隻手一般。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完整就是補殘的過程。不是畫蛇添足。”甄阿姨說:“你倒是挺有趣的,盡管你的邏輯不錯,但是出發點卻錯了,隻要改正出發點,你就是個成熟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