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第三節(2 / 2)

“我會試著聽取你的建議的。”管子征沉思起來:什麼是對的出發點?

“好啦,你也早點休息。我明天還有開會呢。”甄阿姨嫣然一笑,她畢竟是個漂亮的女人,雖然上了歲數,但是那種幹練,清爽,明媚的精神麵貌時不時從雙目中奪目而出,管子征聽聞她前任老公是死於酒駕,在此之前,她還換過三個老公,但是那些老公都是短命鬼,都死於非命。幸好蕭大伯不是迷信的人,雖然蕭大伯的母親害怕甄阿姨克夫,但是蕭大伯那麼有個性:天不怕地不怕,揮灑自如,又幾次死裏逃生養成的個性。自然不怕宿命般地克夫。再說甄阿姨是個漂亮的女人,但又不是個花瓶,能力遠遠超過蕭大伯好幾倍。她是管子征見過最睿智的女人了,既飽經滄桑,又積極向上。管子征一直覺得甄阿姨優越天賦般的存在,正是上天所嫉妒的,所以才克死了那麼多男人。管子征不知道怎麼的,隱隱中覺得自己的完整似乎是甄阿姨的刻意提出的,原本的他也是挺好的,被她一說,反倒覺得自己不好了。罷了,罷了。寫完作業,睡覺了。在睡前,管子征突然意識甄阿姨有個奇怪的能力:那就用自已的理論感染別人,使別人對她心悅誠服,而後言聽計從。俗稱:洗腦。管子征發現此點,不免有點失望,也許甄阿姨不管事實的發展,孤注一擲的往前拚殺,圖得是什麼?從種種跡象來看,她的能力多少很虛弱。真正的強者,會順勢而為,而她不!固執地認為哪裏難,就往哪裏鑽。知難而進,不知道是為什麼?管子征一陣頭疼,原來甄阿姨隻不過是個看不清局勢的自以為強者的弱者。想到這,管子征似乎想象出甄阿姨的未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守著過去的輝煌過的記憶,吃著沒有下頓的涼稀飯,獨自固執維係著她的尊嚴。對,甄阿姨隻不希望被人說成弱者,她渴望強大,這種渴望甚至到平常人不可理喻的境地。而管子征不過是普通人,對甄阿姨的固執般的堅強,讚歎之餘,更多的是同情和悲鳴。而甄阿姨一點都不知道這點。

晚上,管子征進入了甄阿姨的夢境,他看見甄阿姨正掄著刀在荊棘裏砍殺,雖然自己已經遍體鱗傷,但是手上卻不肯停手。管子征看見她麵前有兩條路,一條康莊大道,平坦無疑,而甄阿姨卻走了充滿荊棘的山路。甄阿姨前進幾步又退後兩步,一點點向前推,荊棘砍斷一地。他不忍心看她這般,雖然是夢境,但是甄阿姨的樣子實在慘不忍睹。管子征上前拉住甄阿姨:“我們可以走另一條路的。”

甄阿姨發了瘋似的:“憑什麼?我不會輸的,永遠不會輸的。難怕天王老子擋路,我也不怕。”說著繼續掄刀砍荊棘,身上又多好多傷痕,有些地方皮開肉綻了。管子征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在後麵不停給甄阿姨包紮傷口。這個夢持續了好久……

第二天,管子征出門上學,看見甄阿姨好奇地望著他,管子征不好意思地問:“有什麼奇怪的?”

“我昨天夢見你了。”甄阿姨也紅著臉說:“我夢見自己在披荊斬棘時,你出現了,還勸我放棄。我不同意,而後你跟在後麵,流著眼淚為我包紮傷口。我沒別的意思。我以為我會夢見我老公呢?沒想夢見你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挺奇怪的。不過你為什麼不放棄劈荊斬棘呢?那樣我也不會心疼流淚。”

“我不能允許自己失敗。哪怕自己走錯路了?”甄阿姨釋懷地大笑道:“條條大路通羅馬嘛。”

“萬一半途支持不住呢?”

“別人可能會,而我不會這樣的。我確信的。”甄阿姨如此說,也如此確信:“倒是這個夢,我發現,你很有悲憐之心,你是個好人。要是別人,早破口大罵了,什麼瘋婆子,不管你了。”

“好啦,好啦,隻是個夢而已。”管子征微笑道:“我去上學了,書折呢?”

“正在洗漱呢。女孩子多點事情,你還是先去吧。”甄阿姨還是對夢念念不忘:“夢見你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管子征嗬嗬地笑著走了。公交車過了三分鍾便來了。管子征看著工廠門口三個高高的旗杆離自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