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雲!”喬瑟夫推開檔案,把一隻水晶蹄子搭在陰天的翅膀上,好像在確認這個陰天是不是真的,“你還活著!”

天馬讓喬碰了碰她,陰天溫柔地摸了摸喬的蹄子,然後一蹄打在喬臉上,發出一種像玻璃砸在石頭上的聲音,但喬沒有碎掉。不管喬是什麼材料做的,他也太結實了。

“我不敢相信你會這樣對我,”陰天生氣的說,然後把頭轉向一邊,她咳嗽了一聲,似乎有一大口帶血的黏液灑在地上,聞起來就像幾分鍾前她身上的腐肉,“你應該殺了我,而不是在我身上做實驗。”陰天站起身來,渾身發抖,“亞曆克斯,你去過那裏(虛空)嗎?我想你欠我的,在我救了你那麼多次之後,你應該幫我把喬揍一頓。”

喬瑟夫隻是呆呆的盯著陰天,顯然他還沒有被打醒。

亞曆克斯聳聳肩,“我不會這麼做的。”檔案輕聲說,似乎擔心太大的聲音也會讓陰天消失,“我知道你不會——”

“批準?”陰天伸展著她的翅膀,“很明顯,我已經死了。我不再屬於這裏,但我已經知道你需要什麼。”她朝天花板甩了甩尾巴,此時,房間又一次被查理布狄斯可怕的攻擊震動了,“這是世界末日,每匹小馬都要死了。而你則完全瘋了——你以為你要用一支亡者之軍打敗查理布狄斯。”

“不是你,”喬尖聲說,“你不用戰鬥,陰天。”

陰天怒視著喬,“喬,你不知道外麵有什麼嗎?我是來戰鬥的,現在亞曆克斯需要我。”

“不,她不……”喬爭辯道,“你沒辦法……你照她說的做,因為她控製著……”

“不行,”陰天打斷了喬,“我要幫忙,因為這是我來這裏的唯一目的。”

檔案像喬瑟夫那樣緊緊抓住她脖子上的鑰匙,即使是現在,她也能感覺到它那奇怪的魔力,她竭力控製著那個拚命想要殺死她的神器。他想要殺死的不隻是她,還有水晶尖塔裏的每一個生物。

但檔案還沒有辦完事,她需要盡可能多的士兵,但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士兵。而是她的老朋友,那古老事件的第一批幸存者們。魔法從塔尖傾瀉而下,當她向那些曾經離她最近的小馬伸出蹄時,鑰匙充滿了能量。

這不是一個美麗的景象,但它比喬強迫她看到的要好得多。在亞曆克斯的記憶中,他們並不是各種器官的完美融合,她比喬更了解小馬的身體是如何工作的。首先回來的是奧立弗,他不像上了年紀的樣子,而是正值壯年,又高又漂亮。

奧利弗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多虧了檔案完美無缺的記憶,他第一次就能成功地醒來,“亞曆克斯?”他的語氣有點緊張,就像他們後來會麵時一樣,他和亞曆克斯的觀點從來沒有完全一致過,“你……長高了。”

“是的,”檔案回答說,不由自主的放平了耳朵,“是長高了一點點,畢竟有點久了。”

“現在,親親。”站著一邊的陰雲遮天幸災樂禍的說。

他們倆都轉過身來瞪著她,盡管誰也沒說什麼反駁。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一條危險的道路,”奧利弗說,眼睛盯著實驗室、鑰匙和靠牆站著的約瑟夫,盡管他能否認出那匹望著陰天發呆的水晶獨角獸還是個未知數,“我曾認為沒有魔法能夠治療衰老,衰老是不可逆轉的——心智衰退,身體老化。”

“該死,”奧利弗說,“是你嗎,喬?你從來沒有好轉過,是嗎?”

檔案沒有聽到喬的回答,因為她還要帶回更多小馬。在她的亡者部隊集結完畢之前,她還要複活更多的小馬。一隻獨角獸出現了,就像其他亡靈一樣,她的皮毛有點發灰,但除此之外完好無損。莫裏亞好像有一點變化——她的角沒有斷。

莫裏亞環顧四周,一個接一個地看著其他小馬。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檔案身上——毫無疑問是被“鑰匙”的力量吸引的。這把鑰匙控製著它所帶來的每匹小馬的命運——沒有它,他們就不可能存在。喬說檔案可以用它來給他們下命令(陰天,嘿嘿嘿),他們隻能服從,喬可能是對的。當然,檔案才不會那樣對待她的朋友——把他們帶回來已經夠讓馬討厭的了。

“你先帶回了他們?”莫裏亞望望奧利弗和天空,對檔案問道,“我想知道你是否需要我的幫助。”

“要心存感激,”陰天說,她的聲音充滿了憐憫,“是她,而不是喬瑟夫,他沒有檔案那樣的記憶。”

“等等,”莫裏亞轉過身,大步朝喬走去,“你找到了讓小馬起死回生的方法,然後卻不先複活我?”

喬不知道怎麼回答,第二次,一匹不死的雌駒一蹄打在他的臉上。

亞曆克斯想象著她的兒子,當她意識到她要把他變成一匹小馬而不是成年馬時,她立刻終止了咒語。有些事情對檔案來說太遙遠了,甚至遠在世界的盡頭。她試了試想起埃茲,但這一次咒語根本不管用,“喬瑟夫,為什麼我可以複活某些小馬,有些卻不行?”

喬聳了聳肩,“在米德加爾之前我沒有機會做實驗,首先這和僵屍無關——僵屍小馬基本上就是被查理布狄斯在屍體的真菌控製的。但如果你能清除屍體上的真菌,那麼……查理布迪斯就會失去他的軍隊。”

同樣的,魔法也沒能在時間的長河中複活艾德裏安。但是當檔案想象瑞利的時候,她立刻就出現了。萊利幾乎和她一樣高,她的黑色甲殼閃閃發光,眼睛裏閃爍著光芒。她也已經全副武裝,穿著為女王鍛造的、難以形容的黑色金屬製造出來的盔甲,“嘿,瑞利。”

女王沒有像奧利弗那樣猶豫,而是立即彎下身來擁抱檔案,“這可不是和女王打招呼的方式,”瑞利對著檔案的耳朵說,盡管她並沒有放開檔案,“我抱起來還是那麼冷,不是嗎?”

她點了點頭,“是的,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每匹小馬的幫助。”水晶尖塔在他們周圍搖晃著,似乎隨著那一擊,它已經搖搖欲墜,他們快沒時間了。

“我們並不是一支強大的軍隊,”瑞利說著,環顧了一下房間,“看起來你好像是想朋友了。”

“是的,”亞曆克斯承認,也許她並不比喬瑟夫好到哪裏去——她做的事情和他做的完全一樣,隻是做得更出色,“我非常想念你們,我仍然回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真希望我當時就知道我現在知道的一切,如果那樣的話,你們都不會死去了。”

“現實就是個**,”莫裏亞說,盡管她還是時不時地盯著喬,“不過喬還活著,至少他知道如何逃避死亡。喬,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告訴我這些。也許等這一切都結束了,再一起喝杯酒?”

“這件事情結束?”喬說著大笑起來,“這是最後一場戰爭,神諭已經看到了結局——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什麼也不會剩下了。”

的確如此,但也許神諭沒看到喬的這個發明起作用後的結局,也許活著的小馬和死去的小馬一起戰鬥就足以獲勝,這是一個渺茫的希望,但至少也是一個希望。

檔案說:“是時候采取行動了,我們要清除外麵的惡魔,並守住蒙迪,迫使查理布狄斯攻擊我們而不是堡壘本身。”

“你不可能永遠戰鬥下去,”喬爭辯著,看著檔案離開。“結局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陰天聳聳肩,“如果我們必須永遠戰鬥下去,那麼……我想我們會這麼做的,反正我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