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特意說過的,要在四更之前去悠然居等著給瓊娘娘請安。”
“那你便去吧,別誤了請安的時辰。”
方雲驍隨口道。
季獻容頓了一下,問他:“王爺,奴婢給您更衣吧。”
“不必了。”
方雲驍拒絕了她。
“本王沒脫衣。”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補充了一句,“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他昨夜沒寵幸季獻容,已是拂了雪枝好意,自然不想讓雪枝知道,從而二次傷了她的心。
更何況,他之後要抱孩子回來,更不能讓雪枝知道那並非他的孩子了。
昨夜,他的衝動、他的溫情、他的克製,似乎全然不見。
這男人白天倒是裝的人模狗樣的,也不知是誰昨夜舞劍了大半夜。
不過季獻容不在乎,來日方長。
她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對方雲驍福了福身子就離開了。
方雲驍走了個神,回過頭來隻看到了她匆匆的背影,在漸漸亮起的天色裏,搖擺婀娜如一幅畫。
她怎麼跑的那麼快?
這是躲著自己?
方雲驍心裏湧上一絲不悅。
從來都是隻有他不想要的女人,還第一次碰到女人不想要他。
而且,這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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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獻容很快到了悠然居。
此時天將亮,誠王生母是先皇後,已經薨逝多年了,樓雪枝不用日日入宮去請安,所以起得晚。
季獻容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站著,等著樓雪枝醒過來。
初秋的天還有點冷。
她抖了一下。
不如,就先定一個小目標吧——讓樓雪枝大冷天的等著給她請安。
那正妃的位置,不是還空懸嗎?那留給她吧。
樓雪枝身邊的大丫鬟畫晴走了出來,猛然見到廊下昏暗處一道瘦長鬼影,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等到看清季獻容之後,她張口便道:“你這小蹄子,院子裏那麼多地方你不站,偏站在這裏躲懶是吧?”
季獻容道:“畫晴姐姐,承蒙瓊娘娘恩典,奴婢自然是要日日來請安的。”
畫晴總算是想到了季獻容昨夜幹嘛了,聽到這聲“畫晴姐姐”,就覺得格外刺耳。
“真當自己爬上了王爺的床就是個人物了,王爺不過是把你當個玩意兒,伺候人的下賤東西,也敢舔著臉給娘娘日日請安,還有,不要跟我稱姐妹,我沒有你這樣下賤的姐妹。”
畫晴越說越來氣。
誰不知道誠王殿下是個神仙似的人物,還跟瓊娘娘情比金堅。
她們這些貼身大丫鬟都不敢自薦枕席說為了娘娘固寵,每日安安分分的,反倒叫一個外頭來的賤蹄子得了寵!
季獻容聽出了畫晴口中的幾分妒意,她們這些蠢貨,真當她是來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呢!
產子之日,便是沉塘之時,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季獻容聽著屋子裏頭傳來了細微的動靜,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確保裏頭的人能聽到。
“姐姐,你可以說我下賤,可是姐姐不該肖想王爺,侮辱王爺和瓊娘娘之間的感情,王爺何等人物,如何會為了我傷娘娘的心,昨夜……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