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季獻容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容姐姐,你去哪了?一天一夜不見人,我要擔心死了。”
“浣衣房的陳嬤嬤說容姐姐得罪了瓊娘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獻容幫過這丫鬟一把,她便將自己的恩情牢記在心,前世她被樓雪枝虐待,她是唯一一個省吃儉用給自己買藥的人,甚至不惜和她一塊兒受罰。
所以今生省略了試探的過程,此人可信。
她此番前來,也是有事要交代她。
“瓊娘娘調我去悠然居服侍,以後我怕是不能與你一道了。”
“容姐姐高升,是喜事呀!”箏兒笑起來了,看起來是真心為她高興的。
樓雪枝凶殘的本性,隻有她身邊的親信知道,在外頭和其他下人眼裏,她則是貴女典範。
“箏兒,我今日想來問你一件事,”季獻容壓低了聲音,“昨日假山那邊客人遇刺,後來怎麼樣了?”
箏兒聞言,臉色迷茫了起來。
“好像是說太子的人來了,帶走了一個受傷的客人。”
太子!?
季獻容抿唇。
前世霍錦生可沒和太子扯上什麼關係,一開始攀上的高門屬於誠王一黨,他便也是誠王一黨。
今生怎麼就變了呢?
或許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也好,若霍錦生是誠王的人,她想要讓方雲驍對他動手可就困難多了。
“姐姐,姐姐?”
箏兒的話讓她回過神來了。
“對了,箏兒,我還有一事要你幫忙。”
箏兒拍拍胸脯,“姐姐盡管說,箏兒這條命都是姐姐救的,為姐姐做什麼都可以。”
季獻容哭笑不得,“別怕,不是什麼要命的事兒,這幾日你給王爺屋中送的花,多送些秋海棠。”
箏兒滿口應下。
王爺並不在意這些細節,送的花隻要不醜他都無所謂,平日裏都是他們這些花房的人自己拿主意的,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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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方雲驍很晚才回王府。
因為霍錦生在王府出事的事情,太子今天對他暗中發難,他喝了兩杯酒,依舊是心中煩躁,便繞開了悠然居,往自己的澹寧院走。
他一進自己的房間,便嗅到了一股淡雅香氣。
那房中的幽香十分熟悉。
那季氏已經來等他了?
他的目光在屋中逡巡一圈,落在了榻桌上用瓷瓶插著幾枝秋海棠上。
原來是秋海棠的味道。
他腦子有些昏沉,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了她的曼妙身姿和絕豔臉龐。
“書白,什麼時辰了?”
“回王爺的話,快到子時了。”
方雲驍用指節敲了兩下桌麵,“側妃那裏可送人過來了?”
“還不曾,”書白猜測方雲驍是想問昨夜那通房,“奴才今日剛回來,管家就來說了,那季姑娘被瓊娘娘調去了悠然居了。”
方雲驍皺眉,雪枝既然要那季獻容給他生孩子,為何又將她調去自己的院子?
他今早還特意提醒了季氏,不要告訴雪枝她沒侍寢,要說已經侍寢成功了。
難道是雪枝醋意大發,要為難季氏?
不,雪枝不是那樣的人。
“去悠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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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獻容當天就搬來了悠然居。
她沒什麼東西,也沒置辦什麼——她知道,她在這裏住不長久的。
伺候了樓雪枝睡下,腰酸背痛的季獻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樓雪枝可不信任她,自然不會叫她守夜。
隻是才拎了熱水進屋,李嬤嬤就過來了。
季獻容起了身,“李嬤嬤,這麼晚了您不早點休息,怎麼過來了?”
她說著,給她倒了碗熱水,“我這裏沒有茶,隻能用熱水招待嬤嬤了。”
李嬤嬤是奉樓雪枝的命來敲打她的,不然誰願意大晚上的跑來跑去。
李嬤嬤壓根沒接水碗,“你雖然來了悠然居,但是心裏要清楚自個兒的身份,不要仗著你那身皮子就趁機往王爺跟前湊。”
“嬤嬤,可是瓊娘娘叫您來提醒我的?”
不等李嬤嬤說話,季獻容就滿口保證了起來,“李嬤嬤,我對王爺毫無非分之想,以後王爺但凡來悠然居,我都會避開王爺的。”
“您請瓊娘娘放心。”
李嬤嬤緩了緩語氣,“你是個乖巧懂事的,隻是你長得好看,娘娘不放心你,你若是做了出格的事情,那手段你不會想嚐試的,隻怕你這漂亮的臉蛋,都要爛在這了。”
書白聽著屋裏的對話,膽戰心驚地看了方雲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