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季獻容又跪下了,膝蓋撞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她在心裏暗罵不已。
曾經的她在馬背上馳騁,亦可殺敵於馬下,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
如今卻要在這裏跪來跪去,以色侍人。
罷了,一切隻為了她能往上爬。
爬的再高些,再遠些。
“本王看你敢得很。”方雲驍看著她驚恐的模樣,哼道。
“王爺看錯了。”
方雲驍:……
他懷疑季獻容這驚恐的模樣都是假的。
“不要動不動就跪,本王不喜歡。”
季獻容站起了身,卻因為剛剛撞擊的那一下,膝下一軟,就要倒地。
不過,沒有一雙大手接住她——那是話本子裏的情節。
她結結實實地又倒在了地上,這下子,她的腳扭了。
季獻容想要起來,腳腕疼的她齜牙咧嘴。
方雲驍剛才,還以為她要勾引自己,他過去沒少遇到過這樣的手段。
她這表情醜的不像是裝的,眼淚都出來了。
方雲驍蹲下,將她的褲腳向上拉起。
她細白的腳踝已經腫起了。
季獻容一下子將腿縮了回來,“王爺,您的身子金尊玉貴,怎可……啊——”
她一把被方雲驍拉到了床上,輕聲驚呼。
方雲驍站在她麵前,“既然傷了,就歇著吧,明日本王差人給你送藥來。”
“奴婢多謝王爺。”
“你若是真的想謝,就要盡心伺候側妃。”
“奴婢自然會好好伺候瓊娘娘。”
目送方雲驍離開以後,季獻容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今日她叫箏兒送秋海棠過去,便是因自己身上那秋海棠的香氣。
樓雪枝容貌不過中人之姿,怎比得上她來的有衝擊力?
更別說,在教坊司的那幾個月,她身上的每一寸都經過精心保養了,隻為了將她拍出個好價錢。
她的容色,比在閨中時更加傾城。
方雲驍見過一次,便再難忘記,那秋海棠的香氣提醒自己不在,他又怎會不尋她下落?
不過,額外的收獲便是方雲驍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她和李嬤嬤的對話,可謂是意外之喜了。
方雲驍此時心中思緒亦是紛至遝來。
剛才他在季獻容那裏時,並來不及多想。
此時回想起來,這季氏主動維護雪枝與他的感情,打消雪枝心中的不安,可謂是善良識趣。
反而樓雪枝在不安什麼?
即便她迫於皇上和太後的壓力給他安排了季獻容,他也沒想過碰她,更何況季氏有自知之明,並未逾矩。
雪枝,竟然也開始不信他了。
或許,他該多陪陪雪枝。
這些日子,太子的人愈發瘋狂了,他忙於其他事情,反而對他甚少關注。
方雲驍腳步一轉,繞回了悠然居——他剛剛去看季獻容,走的是側麵的小門。
樓雪枝雖然已經熄燈了,但還沒睡著。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今日李嬤嬤去驗證過方子之後,得出了這方子即便不能令女子有孕,也可以溫養女子的身體的結論。
左右無毒無害,樓雪枝就願意試試。
隻是那藥實在是難喝,她今天真是忍著惡心喝下去的。
若是她有了孩子,這輩子雲驍就是她一個人的,再也無人能將他搶走。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
她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外頭傳來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
她以為是下人弄出來的動靜,正要怒罵,卻聽出了方雲驍的聲音。
她連忙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外頭,李嬤嬤正在說“娘娘已經睡下了”,這邊樓雪枝打開了門。
門外,方雲驍站在燈下,滿身暖意,眉目如畫。
樓雪枝心動不已。
不管看過了方雲驍多少遍,她都覺得,眼前男子舉世無雙。
為了留住方雲驍,她做什麼都願意。
方雲驍第一句便是關心,“怎麼穿的這樣少就出來了?快進屋去,你身子素來柔弱。”
樓雪枝一下子挽住了他的胳膊。
她聲音溫軟,“平日裏,都是王爺與我一起睡,今日王爺不在,我便難以入眠,剛才聽到王爺的聲音,便著急出來了,唯恐是夢一場。”
樓雪枝的聲音裏滿是依戀,方雲驍臉上落了笑意,緊接著想到了季獻容口中“樓雪枝的不安”。
他道:“你都與我這麼些年了,怎麼還是怕夢一場呢?我今生隻會有你一個女人。”
樓雪枝的手微微一緊。
方雲驍是怎麼愛上她的,她心裏最有數。
若是行差踏錯,隻怕這偷來的愛也沒了。
本來樓雪枝還想告訴方雲驍她備孕的事情,又不打算說了。
若是那賤婢騙她,到時候隻怕是讓方雲驍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