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喬木、吳冷西、穆青商量通過唐聞生、王海蓉兩人,直接把材料送到毛澤東手中。
毛澤東很快收到了信件和江青講話的材料。
此後,鄧小平又抓住機會向毛澤東當麵揭露江青一夥的陰謀。
9月24日,鄧小平陪同毛澤東會見越南勞動黨第一書記黎筍。在當時,這是向毛澤東反映問題的機會。在會見以後,鄧小平即提出要向主席彙報一些問題。鄧小平把江青9月中旬在大寨關於“《水滸》的要害是架空晁蓋”的講話向毛澤東作了彙報。
毛澤東事先已經讀過江青講話材料,聽了鄧小平彙報,氣憤地說:
放屁!文不對題。那是學農業,她搞評《水滸》。這個人不懂事,沒有多少人信她的,上邊(指政治局)沒有多少人信她的。(《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13冊,第399頁)
鄧小平等人及時的彙報,使毛澤東了解了江青等人借評《水滸》進行的活動。毛澤東不讚成“架空”說,不同意把批判的矛頭指向周恩來、鄧小平等老同誌。這就使得“四人幫”利用評《水滸》奪取最高權力的陰謀受到阻止。
鄧小平乘勝追擊,在九十月間中央召開的部分省委書記會議上,他公開揭露說:
“評論《水滸》是怎麼一回事?主席把七十一回本讀了三個月,讀了以後,主席發表了這一通言論。有人借這做文章,想搞陰謀。”
誰人“做文章,搞陰謀”,顯然是指“四人幫”。
9月27日,鄧小平出席農村工作座談會,他說:“當前,各方麵都存在一個整頓的問題。農業要整頓,工業要整頓,文藝政策要調整,調整其實也是整頓。要通過整頓,解決農村的問題,解決工廠的問題,解決科學技術方麵的問題,解決各方麵的問題。我在政治局講了幾個方麵的整頓,向毛澤東同誌報告了,毛澤東同誌讚成。”
10月4日,鄧小平又在這個座談會上插話,尖銳地批評“四人幫”在文藝、教育、科技領域割裂毛澤東思想,提出必須全麵學習、宣傳、貫徹毛澤東思想問題。他說:“比如文藝方針,毛澤東同誌說,要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百花齊放,推陳出新。這是很完整的。可是現在百花齊放不提了,沒有了,這就是割裂。”
鄧小平還多次催促胡喬木,抓緊創辦可以同“四人幫”控製的輿論陣地相對抗的雜誌《思想戰線》。10月4日他收到這個雜誌的創辦報告後,當天就轉送給了毛澤東。毛澤東也立即批示“同意”。
鄧小平此時強調調整黨的文藝政策,強調全麵貫徹黨的文藝方針,批評“百花齊放沒有了”,催促創辦《思想戰線》,都含有與“四人幫”借評《水滸》興妖作怪進行鬥爭的內容。
1976年春天,隨著鄧小平厄運的加深,“四人幫”加緊了篡黨奪權的步伐,他們策劃的“評《水滸》運動”也隨之升級,加緊攻擊誣陷鄧小平。4月8日,《人民日報》刊登的文章指名道姓誣蔑鄧小平為“宋江”。5月10日,《人民日報》的文章再次誣蔑鄧小平為“宋江式的投降派”。“四人幫”在“聯係實際,評論《水滸》”的幌子下,到處“揪宋江式的走資派”,並且由揪一人到揪一層,再到層層揪。“宋江”一時成了“四人幫”及其爪牙要打倒的幹部的代名詞,真是荒唐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周恩來:我不是投降派!
1974年秋,黨中央決定召開四屆人大。江青一夥以為時機已到,四處活動,妄圖“組閣”,遭到毛澤東的拒絕,江青“組閣”失敗。在此期間,毛澤東曾多次嚴厲批評“四人幫”,並指示:總理還是總理。同時,建議鄧小平任黨的副主席、第一副總理、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1975年上半年,“四人幫”借“學習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大反“經驗主義”,又將矛頭指向黨內具有豐富實踐經驗的老幹部,再次受到毛澤東的嚴厲批評。五六月間,江青等人不得不作出檢查,暫時收斂其氣焰,以窺伺新的時機。
評《水滸》運動的開展,使“四人幫”一夥認為有了反攻的機會。他們把周恩來作為攻擊的首要目標。
對於“四人幫”利用評《水滸》達到打倒老幹部,進而篡奪最高領導權力的險惡用心,重病中的周恩來可謂洞若觀火。“文化大革命”以來,江青一夥就利用一切機會打擊周恩來。現在又利用評《水滸》來批所謂“架空”毛主席的政治局裏的“現代投降派”,矛頭直指周恩來,這是明眼人一看便知的事情。
這時,周恩來沉屙在身,已無力應戰。他是政治經驗異常豐富的政治家,開始當鄧小平向他陳述“四人幫”利用評《水滸》搞陰謀時,他還隻是把這些看成黨內鬥爭的範圍,不同意采取激烈的鬥爭手段。隨著“四人幫”進攻態勢的明朗,他也深化了自己的認識,運用當時條件下可以采取的方式,對“四人幫”作出了堅定的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