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沙舞 第四章 另辟蹊徑(下)(1 / 2)

風起沙舞 第四章 另辟蹊徑(下)

沙舞風暗忖:“看來想要左手趕得上右手,卻實不是易事。”於是再不以柈子練習劈砍之術,而是回到柴房中,在床邊空地上不斷以左手空練。

練到午時左右,已是一身大汗,但卻感覺出招已比之前靈活順暢了不少,正要再練,突然見沈豔兒拎著那個竹簍呆呆地站在門口,正望著他。他不由心中一驚,再望過去,卻未見沈德,這才鬆了一口氣,盯著沈豔兒,冷冷地問道:“你都看見了?”

沈豔兒還是第一次聽到沙舞風開口說話,竟愣了半天,才怯生生地問道:“你……你原來會說話啊?”

沙舞風哼了一聲,道:“看到便看到,休要到處亂說。”沈豔兒急忙點頭,道:“我從不亂說話的。”心裏卻不知沙舞風要自己不要到處亂說什麼。

沙舞風大步而出,沈豔兒急忙閃開,他也不理沈豔兒,徑直走到那大木墩邊,拉過塊大柈子坐下,見沈豔兒遲遲不過來,不由回過頭,冷冷道:“你是來給我送飯的吧?怎麼不拿過來?”

沈豔兒哦了一聲,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從竹簍中取出飯菜,擺在木墩上,正擺著,沈德已自遠處而來,進入小院中,也拉過一塊柈子在木墩旁坐下。沈豔兒擺好飯菜,又將兩雙筷子分別遞給沙舞風和父親後,自己才也拉過塊柈子在旁坐下。

沈德笑著從懷中掏出個小酒瓶,又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來,卻是半斤醬牛肉,他將肉放在木墩正中,道:“今後這小院就是咱們三個的飯堂了,舞風啊,咱們爺倆也算有緣,今天就慶祝慶祝!雜役吃不上什麼好菜,我買了點酒和肉,咱們爺倆喝兩口?”

沈豔兒見狀忙起身,道:“我去找兩隻杯來。”沙舞風卻冷冷地說道:“我不會喝酒。也不想喝酒。我哥說過,酒是誤人誤事的東西,還是不沾為妙。”

沈德一愣,隨即點頭道:“說得不錯!老沙這人的確有見地,平常人都以能喝為驕傲,其實仔細一想,能喝上幾杯酒算得上什麼本事?我沒見過哪個大英雄是靠酒量讓眾人佩服的,反是因酒而誤事者居多。”

沈豔兒見沙舞風和父親均如此說,便又坐了下來,拿起筷子,看著父親和沙舞風兩人。

沈德道:“來,快吃吧,幹了一上午活,你肚子定已餓了。”說著,夾起一塊牛肉,放到沙舞風碗中,沙舞風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謝過,捧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沈德見狀開心地一笑,喝了一口酒後,夾起一塊牛肉放在嘴裏,慢慢咀嚼。沈豔兒見兩人都已動筷,自己才捧起飯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卻是吃的飯多,夾的菜少。

雜役飯食,自然無法與沙舞風從前飲食相比,但他勞作半日,早腹中饑餓,吃起來反覺比從前吃的山珍海味更為香甜可口。

三人用過午飯,沈豔兒收拾碗筷,沈德來到柴房後邊,從角落裏推出一輛獨輪小車,將上午劈好的柴堆滿小車,用繩子捆紮結實後,推車而去,臨走時對沙舞風道:“兩人幹活就是勝過一人,隻一個上午,就已把今日須用的柴劈出來了,下午你盡可好好休息休息。”沙舞風不置可否,等他們父女兩人走遠後,又回到柴房之中,練起刀法來。

這一練便是一個下午,天將黑時,沈德與沈豔兒帶了晚飯而來,三人圍著木墩用飯,沙舞風一言不發,沈豔兒低頭不語,隻沈德滔滔不絕,講著一日間的見聞,也不過是晝星樓表麵生意上的事,沙舞風幾乎什麼也沒聽進去。

因為柴房環境特殊,夜裏卻不能燃燈,沈德怕沙舞風一個人在黑暗中寂寞,臨去燒水之前,囑咐沈豔兒陪沙舞風聊會兒天,沈豔兒點頭應聲,等父親走後,卻隻是低著頭坐在木墩旁,不敢開口和沙舞風說話。沙舞風心中想的全是武功招式,自然也沒理她,過了一會兒,倏然起身,拿了柴刀回房,自顧自地借著西沉太陽的最後一抹光,按方才所想練起刀法來――之前沈豔兒已經見到他習練武功,他也沒必要再在她麵前隱瞞。

沈豔兒悄悄來到柴房門邊,偷眼向裏麵打量,卻正好碰上沙舞風那冰冷的目光,嚇得她急忙一縮頭。好半天後,聽裏麵仍是揮刀聲不斷,又伸頭去看,卻見沙舞風仍是盯著門口處,急忙又縮回頭去,不敢再看,又忍不住好奇,在柴房木牆上找了處大縫隙,偷偷向裏張望,隻見沙舞風時而不住揮刀,裏麵收刀沉思,但不論是何時,都是冷著一張臉。

如此在外偷看,直到天色大黑,沈德來喚,才與其一道回去。

此後七八日,沙舞風上午和沈德一起劈柴、收拾小院,下午便自己躲在柴房中苦練刀法,仍是不言不語,天天隻顧想著武功之事,卻似當初整日整夜地看書一般。他本是天資聰慧之人,如沙行威所說,做任何事都能舉一反三,此時將全身心投入練武之中,進展竟是極快。沈豔兒不知何故,再不來偷看沙舞風練功,隻在三餐之時拎著竹簍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