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啊?我意思是說,下次進貨時再搞一條金魚,給它找個伴兒,免得它孤獨,咋了?我說錯話了?”
“沒…沒有。”
我晃晃腦袋,把剛剛忽然莫名冒起的那股挺奇怪的感覺,從腦袋裏甩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好吧,你也早點休息吧,今天第一天來,適應適應,別耽誤明天開業,我巡邏去了。”
說完,我在苟天奇熱情的送別聲中,踩著扶梯下了一樓。
這一夜,除了七段錦觀賞魚店的燈和門,始終是開著的,一直開到天亮外,商場裏沒發生任何其他特別的事。
交班,下班,回家。
回到我家所在的單元樓,一出電梯我就看到,我家門上被人用膠帶貼了張餐巾紙大小的紙條。
撕下來一看,上麵用圓珠筆手寫了一堆字:思安賢弟,我是你一哥,不知道賢弟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濱海城春夏風大,賢弟一夜未曾回話,想必是昨日留給賢弟的名片,被風吹走了吧?賢弟你看,你一哥我做事就是這麼心細,這麼周密,什麼都能替你想到,想必由此你也能看出,你一哥我昨天跟你聊的計劃,絕對是切實可行的,對吧?賢弟,錢不等人,董動不等人,商場不等人,一百萬不是個小數,賢弟一定要重視,背麵是我電話,賢弟一定盡快回複我,對了,事成之前,一定保密,切莫走漏了風聲。
一哥敬下。
看著這張紙條,我不由得咧了咧嘴。
你特麼還知道這種事要保密啊?要保密的事你就這麼光明正大貼我門上?
虧了我下班早,要是碰巧我回來前有人路過,隻要這人不是陳北,那你已經露餡了啊我的一哥。
話說回來,衝這紙上的筆記和內容,一哥你一直擔心的退休生活倒是不用愁了,往後的日子肯定有吃有喝。
就是不知道牢飯合不合你胃口…
翻過紙條看向背麵,這麵的內容倒是挺簡單,隻有一個名字:趙建偉,以及兩個手機號。
唉,想的倒是真周全,這寫的…跟特麼自首有什麼區別?你咋不按個手印再整個一寸免冠證件照?
本著救人一命能幫國家省點飯錢的原則,我把這張紙撕成碎片,扔進了我家客廳的垃圾桶裏。
洗漱吃飯,上床睡覺。
一覺醒來,我沒著急起床,而是先打開手機上的兩個外賣APP,想看看附近有什麼適合當宵夜的外賣。
最近這幾天,每次下班我都是捂著肚子回來的,再不準備點宵夜,我都該瘦了。
隻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太過偏僻,手機上能點的那些外賣,要麼就是壓根沒有商家門店圖片,一看就屬於小作坊地溝油特調,不管吃了多少,吃完拉的肯定比吃的多的那種印度風格黑暗料理。
要麼就是派送費比餐費還貴,派送距離遠到讓我覺得,等餐到了也就該發黴變質了的遙遠料理。
唉,顧總啊顧總,你當初不讓我提前來這附近踩點,到底安的什麼心啊?
要不是來之前我多留了個心眼扛了兩箱方便麵的話,一個星期前我特麼就餓死了。
算了,簡單吃一口,先把今晚扛過去再說吧。
話說回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也虧顧總能找的到。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這裏足夠偏僻的話,也不會在商場裏發生那些事吧?
俗話說‘山高皇帝遠’,沒有了皇帝的高山之上,又該誰說了算呢?
吃飯洗漱,出門上班。
一路趕到商場,一進門我就覺得,今天的氣氛…怎麼好像不太對勁?
商場裏的顧客不多,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聽起來卻不太一樣。
好熱鬧,這熱鬧的來源是…
我順著聲音抬頭看去,三樓那家魚店外光影閃動,喧鬧嘈雜。
顯然,店裏有不少人,而且這些人不是來鬧事的。
這啥意思?苟天奇把他朋友約到這裏來了?
靠,以他現在和商場的關係,他把朋友叫到這裏來,是被允許的嗎?董動竟然完全不管?
“夜班的, 來啦?”
我正在看著三樓,負責交接的兩個保安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朝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