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樓上問道:“這啥情況?這…沒人管嗎?”
一個保安解釋道:“你說魚店新來的那個老板啊?哈,說起來他可真有本事…”
“就是就是…”另一個保安搶著說道:“本來是來店裏鬧事的,說是孩子被魚咬傷了,來要賠償,結果那個新老板可厲害了,不知道怎麼說的,就把鬧事的人給說傻了,不光不要賠償了,還自掏腰包買了酒和菜,在店裏和那個老板喝起來了。”
“孩子被魚咬傷?”
聽著這熟悉的情節,我莫名想到一位後腦勺頭破血流的不知名故人。
一個保安說道:“是啊,情商真高,要是之前那個魚店老板也有這麼高情商的話,肯定不會過的那麼鬱悶了。”
“是啊…”另一個保安接嘴道:“他那情商,生意幹不下去也正常,嗝…”
說到最後,這保安打了個飽嗝,一股淡淡的酒臭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你倆喝酒了?”
我問完,那個打嗝的保安說道:“要不說人家情商高呢,我倆隻是路過,還硬拉著給吃給喝的,這往後…他家的生意,咱們肯定照顧。”
“對!”
另一個保安大聲附和完,我才忽然發現,這倆人此刻都有點興奮。
隻是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第一次被一家門店的老板如此重視,才導致的自信心爆棚。
不過聽著他倆說的話,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於是便問道:“對了,魚店之前那個老板就這麼消失了, 你們…不,咱們,咱們保安,都不會覺得奇怪嗎?沒人好奇他去哪裏了嗎?”
“這有什麼好奇的?”一個保安解釋道:“咱們商場生意整體這麼差,那些小老板撐不住了,把店整個轉讓出去不是很正常嘛?”
另一個保安補充道:“是啊,這些店三天兩頭換老板,有的幹著幹著就直接關門了,很正常,你在咱們這兒多幹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明白了,關於那些商戶的流動,這就是董動給這些白班保安的解釋。
看來,關於商場的秘密,這些被清洗了好幾輪之後的保安,是真的什麼的都不知道。
“話說你真的挺厲害的,好久沒見過夜班保安能像你一樣幹這麼長時間了。”
“不說這個了,咱先交接吧。”
“好嘞。”
一邊閑聊著,我一邊和這倆保安交起了接。
上到三樓時,我看到魚店門口露出一個熟悉的後腦勺。
這後腦勺上一根頭發都沒有,卻貼著一張紗布。
看來正是上次來找事那人。
不過今天他可沒找事,不光沒找事,他還在很盡興的和店裏的人聊著天喝著酒,喝的後腦勺都紅了。
交接完,送走兩個白班保安,我就照常守在了員工通道口。
還不到九點半,樓上的喧鬧聲突然響亮了起來。
不多時,苟天奇陪著三個醉醺醺的大漢,跌跌撞撞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已經喝高了的壯漢們,一口一個“天奇老弟”的叫著,親的跟撿了什麼便宜似的。
而他們仨人的手裏,全都拎著十來隻塑料袋,每個塑料袋裏,都單獨盛放著一條絢爛的鬥魚。
因為跟苟天奇聊的太過投入,所以這仨醉漢完全沒注意到我。
我也懶得跟這種人多打交道,默默配合著苟天奇,把他們仨送出了商場。
到門口時,我注意到,不管嘴上說的再親密,但苟天奇一厘米都沒有踏出過員工通道門。
終於把人送走,苟天奇忽然衝我一使眼色,說:“走了,該咱哥倆了。”
“咱哥倆?啥?”
我不明所以的問完,苟天奇一邊插門一邊說:“不用等了,今天四樓沒客人,你可以下班了,走啦,跟我回店裏,昨晚我眼看著你上了一整晚班,愣是一口飯都沒吃,怎麼?胃是鐵打的啊?連續醒12個小時都不用吃東西?我看你是不適應晚上上班,忘了準備夜宵了吧?剛才讓那仨憨貨買完吃的,我就特意給你留出來了,放心,幹淨的很,絕對沒讓人碰過,走了,跟天奇哥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