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哎呀,孤男寡女大半夜的,一見麵就問人家這麼直白的問題,小妹妹你好奔放啊…”
“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這種東西,它隻是個代號,同一個名字,你可以叫,我也可以叫,從哲學層麵來說…”
“你叫什麼名字?”
“唉,相逢何必曾相識?能相逢就是有緣,看在緣分的麵子上,哥教你唱歌吧?”
“你叫什麼名字?!”
“可是哥會的適合你這年齡段的曲子真不多啊,要跟你唱《十八摸》那哥可太缺德了,那《數鴨子》你會不會?這歌兒適合你,你知道不?這首歌背後還藏著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呢,傳說那日,一富婆去了會所,點了十八隻肌肉發達年輕力壯的鴨子,這鴨子裏有一隻後來還當上網紅了,整天狂啊彪啊的,那是真彪啊…”
隔著空曠的商場大廳,我看到另一邊走廊上,苟天奇正一臉真誠的低著頭,和一個從我這角度完全看不到的矮小身影很認真的聊著天。
苟天奇聊的內容越來越飄,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對麵那人的執著。
無論苟天奇說了什麼,對方都隻有那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
我站在原地聽了將近十分鍾,苟天奇已經聊到新一輪美麗國大選了,卻還是沒回答對方的提問。
看著這一幕,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說,隻要不回答醜女孩的問題,那醜女孩就會卡在這一關,隻會讓這種對話無限期的進行下去,不會發生任何其他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苟天奇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
如果不知道這一點,他怎麼會聊的嗓音都有點啞了,但就是不回答醜女孩的問題呢?
話說回來,剛才被女孩追殺時,我明明記得,魚店是關著卷簾門的啊,苟天奇咋就突然跑出來了呢?
看著魚店升起了一半的卷簾門,看著跟醜女孩越聊越投機的苟天奇,我腦子裏的問號也越來越多。
同時,眼瞅著醜女孩似乎隻會這迎麵三板斧,沒有後續招數,再加上有苟天奇這麼個大活人幫忙壯膽,我原本的恐懼也消散了許多。
於是我便放輕腳步,朝苟天奇那邊走了過去。
商場裏的走廊是‘日’字形的,除了一樓有個大廳外,二樓以上的樓層,都隻是圍著商場主體建了一圈門店,在門店外是一圈連接這些門店的走廊。
但在長方形商場的正中央,還有一條中間走廊,這條走廊和主圈走廊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日’字。
我衡量了一下位置和距離,為了避免被女孩發現,我便朝著中間走廊走了過去。
但剛拐進中間走廊,我就看到苟天奇看似無意的做了一個動作。
他假裝撓頭,把一隻手伸到後腦勺處,掌心麵向我這邊,左右晃了晃。
這手勢…他看到我了?他是在讓我別再靠近?
他想幹嘛?
隱約看懂了他手勢的含義,於是我便站定腳步,繼續看了起來。
醜女孩的問話在繼續,苟天奇的胡說八道也在繼續。
但不知從哪一刻起,和之前相比,女孩的語氣,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原本藏在字裏行間的頑皮笑意,沒有了;那種雖然急促,但似乎並不著急得到答案的淡定,也沒有了。
她好像有點紅溫,她好像要破防。
是被苟天奇這雞同鴨講的聊天方式給逼的?
這就破防了?就這?
到底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