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起來,豐義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村子,它隻是一個聚集地。
豐義村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金灣廣場如今所在的位置,不光離濱海城城區相當遠,甚至離所有正常人群居的地區都比較遠,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這裏根本沒有固定的常駐居民。
但如果對這一地區的自然環境稍有了解的話,就會發現,這種現象很不正常。
因為從基本民生方麵來講,這一區域,太適合人類居住了。
離豐義村非常近的地方,就有一條相當波浪寬的大河。
這條河離豐義村有多近呢?簡單說,從如今的金灣廣場算的話,出商場後直線再走二百米,就能跳進那條河裏了。
有了河,就意味著有了淡水。
有了淡水,人就有了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除了喝以外,這水還可以用來灌溉莊稼。
對於過去許多年代的許多人來說,這就足夠生存了。
而且,有河就會有河鮮,小到小龍蝦皮皮蝦,大到大龍蝦大皮皮蝦,再加上各種淡水魚,不光營養均衡了,偶爾還能釣釣魚打發時間。
但就是這麼適合人類居住的一片區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卻根本沒人在此定居。
那,第一個在這裏定居的人,是從哪裏來的呢?
說起來,雖然我們人類是群居性動物,但我們也不會見到任何人,就無條件的把對方納入我們自己的族群當中。
甚至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還會經常排擠一些同類個體。
第一個在豐義村定居的人,就是一個被他所屬的社會體係所排擠的人。
而他被排擠的原因,是因為他得了一種,對那個年月來講,堪稱災難的病。
更多的細節,已經沒人說的清了,隻知道他被人趕出了原本的生活環境,在隻身一人漫無目的的逃亡時,跑到了這裏。
遠離人群,同時又能滿足生活的基本所需,於是,他就在這裏定居了下來。
第一個之後是第二個,第二個之後是第三個,當人口累計到一定數量時,這裏也就成了一個‘自然村’。
人多好幹活,一群人聚在一起,開荒種地,造漁具捕魚,很快,他們的物資也豐富了起來,甚至有了盈餘。
那個年月,食物不好保存,有了盈餘,不想辦法換成錢的話,就隻能等食物發黴變質然後扔掉。
還好,那時到處都有大集,而且大集上沒有城管,也沒有城管包養的那些收保護費的混混,趕上大集時,誰都能去擺攤。
擺攤做生意,就難免要跟人打交道。
一來二去的,漸漸大夥兒都知道了,在濱海城的某個角落,聚集了這樣的一群人。
他們要麼不太健康,要麼不太正常,他們都是被原有族群拋棄的人,但如今的他們,都在努力的活著。
當然,也隻是活著而已…
“老年間的人心都善,不過說話都直白,說白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了這幫人的事兒後,沒人去打擾他們,不過背地裏提起這幫人時,用的稱呼都是瘋疫村,因為那裏的人,要麼就是有傳染病,而且是很掛相的那種;要麼就是精神不正常,又瘋又傻,他們家裏都不想要他們的那種,所以啊,這稱呼倒是也貼切,再後來,他們越來越成規模,又趕上換了年月,政府為了監管他們,就給他們村子起了個正式的名字,也就是豐義村,算是取了個諧音吧…思安老弟,要不你也隨便說兩句吧,這一桌子菜都讓你吃了,我可也沒吃飯呢,你這是拿我當電子榨菜呢是吧…”
飯桌上,一哥一邊吃一邊給我講述了豐義村的曆史。
而在他講述的過程中,我除了偶爾用手機搜一下‘豐義村’或者‘瘋疫村’的名字外,其他時間,一直在聽著他的講述,順便埋頭苦吃。
聽他講完最後一段,我看著桌上所剩不多的飯菜,笑道:“嘿嘿,這不是顯得您廚藝好嘛?不瞞您說,真好吃。”
“這是顯得我廚藝好嗎?這不是顯得你飯量大嗎?我真…”
一哥無奈的搖搖頭,端起一個盤子,往自己碗裏倒了點菜湯。
我扒拉完最後一口飯,打著飽嗝思索一陣,問道:“一哥,您說的是真的吧?那為啥我在網上完全搜不到跟這倆名字有關的內容呢?就算偶爾有重名的,也都是外省的村子,跟您說的這些完全沒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