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另外一隻還可以稍微抬一下的手臂,顫顫巍巍的終於把床頭的按鈕按響。
我要立刻弄明白當時我們在高架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阿龍和鍾琳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看著門外別人不停忙碌來回探視的家屬,心中突然感覺一陣落寞,這種心裏上的感覺貌似掩蓋住了我身體上的疼痛。
我想到在我失去知覺前,在車子從10米左右的橋上掉下時,阿龍的手還緊緊的抓住方向盤,想嚐試著做些什麼,鍾琳由於重力作用已經緊緊靠著前座。
從高中物理知識中,我可以知道那10米的距離落下去,根據重力加速度所用的時間不會超過3秒鍾。
在我們三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想從車上跳下去已來不及,甚至連祈禱都沒有來得及。
我還在溫習一遍車禍現場的情形時,一位身材高挑、抱著一疊病曆單的帶著黑邊眼鏡的護士小姐,冷若冰霜的走了進來。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還以為看到了容嬤嬤,第二眼我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兩位人民警察同誌後,感覺她不是容嬤嬤,而是雪姨。
我還以為她身後會跟著一個醫生來檢查一下我的情況。這下看來,醫院的例行檢查,會因為這兩名高大、帥氣、一身正氣的警察同誌,而被迫取消或者推遲。替代的將是十萬個為什麼的疑問和質疑。
當看到他們時,我實在沒有想到他們會在我清醒的第一時間就進來關心慰問我,但從他們出現的效率來看,在我昏迷的一段時間裏,一直都有我們可愛的警察同誌在這守候著我。
這種特殊待遇現在帶給我的,不是自豪和誇耀,而是深深的疑問。
這時我還在想,難道小蘇他們落網了,他們來給我們宣布我們已經進入安全模式?之後我又突然想到不會研究所的事情這麼快就暴露了吧,這一刻我心跳加速,麵色如灰。要不是躺在病床上,臉色本來就顯得蒼白,一定難以逃過警察同誌的火眼金睛。
在雪姨(暫且允許我這樣稱呼她)檢查了一圈儀器上的各種數據都還正常之後,終於轉過頭來親切的問了我一聲:“以後要是那裏不舒服,就按床頭的按鈕”說完後有點迫不及待的就轉頭出去了,在我還沒來得及問她阿龍和鍾琳的情況之前。仿佛我就是一個流感,以防被我傳染。
她在經過那兩位警察同誌時,低聲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從他們時不時瞄到我身上的目光,我知道他們說的主人公一定就是我。果然在雪姨小姐剛離開後,一位三十多歲,留著警察式平頭、麵目正直的同誌,在我忐忑不安的情緒中,帶著有點生硬的微笑走到我的床前,問道:“你好,我是路警官,感覺好點了嗎?”
我機械的努力讓自己臉上可以擠出一點笑容作為應答:“好多了”其實現在感覺當時自己說的這句話有多廢,我剛醒他們就來了,我怎麼會知道我昏迷時的狀態,是不是比現在好。但除了這樣回答,我也實在想不出其它更正式的回答方式。
在我回答他後,似乎他認為我的神智還算清醒,就拉了一張床邊的椅子靠著我的床邊坐了下來,這讓我感覺他要和我高談闊論些什麼。
同時,他身後那位二十歲出頭,還帶著點青澀、稚嫩未脫的小同誌,把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拿了出來,看來寒暄過去,要切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