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葉文賦又住了兩個多月。一個是英姿颯爽男兒郎,一個是待字閨中嬌滴滴的女兒家,這樣日久生情,互生愛慕也是難免,何況是這標準的才子佳人型。

這對小情侶膩歪了將盡一年,張望春終於滿心歡喜的將他倆拆散,其實他也不忍,對這個女兒選的女婿也不是太反感,隻是他怎麼忍心將心愛的女兒嫁給一個江湖中人?因而在聽到葉文賦要離開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開心的,還特例允許張怡秋為葉文賦擺了送別宴。

離別那一晚就如當初二人初見的一般,滿天繁星,燥熱褪去,涼風習習。隻是不再是張怡秋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躺在葡萄樹下,而是和葉文賦坐在房梁之上,互相依偎著看著遠處的燈光,偶爾抬頭數數星星。

“明日,我就走了。”

“真快啊,你還是要走。”

“我出來一年多,想必大哥應該非常著急。”葉文賦的眼中泛淚,應該是思念親人,畢竟一走就是一年。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紫色的金蟬形狀的玉石放在張怡秋手中:“這是我葉家祖傳的金蟬玉佩。”

張怡秋連忙收手:“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要。”

“怡秋,你可願意嫁給我?”

張怡秋羞紅了臉,傻呆呆的看著葉文賦。

葉文賦繼續說道:“這是我的聘禮,待我走後,必將回來迎娶你。此生此世,非卿不娶!”

“葉大哥……”張怡秋已經是感動得淚流滿麵,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葉文賦將金蟬放到張怡秋的纖纖玉手上:“等我,我一定回來娶你為妻。”

二人很是膩歪了說了一些山盟海誓,直到天亮,才依依惜別。

第二十三章

說到這的時候,張怡秋的臉上掛著笑,淡淡的,憂憂的,似乎是又回到了離別的早上。恐怕她這一輩子都不曾忘記,葉文賦離開萬花樓的眼神,就像是天上最亮的一顆星辰,毫不猶豫的劃過天際,投入到漆黑的宇宙中。

雲起不懂,木非煙也不懂,這隻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戀情了。

“你就這樣讓他走了?”雲起在張怡秋沉沉思的時候問道,他心裏是焦急的,他想聽到更多讓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為何葉文賦會來殺她。

“我是不想讓他走,可是,我有什麼好辦法呢。我握著那枚金蟬玉佩,那就是他給我的諾言,給我留下的希望,隻要金蟬玉佩還在,我就能一直等下去。”張怡秋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你絕不會相信,一個女厲鬼會這樣平淡的訴說。

正如張怡秋所說的那樣,帶著葉文賦的誓言,握著金蟬玉佩,一直等著,想著他來迎親的日子。雖然等待是件煎熬痛苦的事,但對心思不重的張怡秋來說,日子還是很好過的,她的思念藏得不讓人看見,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獨自一人握著金蟬玉佩流淚。

她以為這樣的日子應該很快過去,但是這樣一直持續了將盡一年。

一年的時間對男人來說就是一年,對女人來說卻是半個輩子。女人的青春真的如曇花一般,尤其是花一樣的十八歲。十六歲遇見了你,十七歲愛上了你,直到等到十八歲,還不見一點蹤跡。

張望春可是急得團團轉,在他眼裏,自己的女兒可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他可不想心愛的女兒變成一個老姑娘守在家中,就算再舍不得,再心疼,也不能蹉跎了歲月。

張望春便在一個雨後和女兒進行了一次促膝長談,結果卻是父女二人抱頭痛哭。

張怡秋不願再接受別的男人,葉文賦已經在她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就差花落成果了。

“我好傻!”張怡秋哭著說:“世界上愛你的男人不多,但你永遠都不知道那個最愛你的男人,一直都在你身邊。”

木非煙不明所以,隻是歪著腦袋看著她。

張怡秋笑著說道:“最愛我的一直都是我的父親。郎君,嗬嗬有時候隻是你愛他他不愛你罷了。”

張怡秋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張望春因為她過得實在是不好,每日為她操碎了心,可父親畢竟是父親,不是母親,有些話對女兒說不出口,但做出來總是那麼決絕。於是,媒婆開始踏破萬花樓的門檻。

張怡秋並不是一個潑辣之人,她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她隻能哭著通紅的眼告訴父親:“一年,我隻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