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意外之戰(1 / 3)

隻見一個個於高高的男人朝前走了出來,頭發黑黑的,臉色莊重。隻聽這人喊道:“你好!索米奇,你為什麼像一個強盜把自己關在監牢裏那樣,把自己封閉起來?我們還算不上是你們的敵人,沒想到你還活著,我們很高興。我們還以為這山裏頭不會找到活著的人呢!既然我們在這兒相遇,有些事情需要我們一起商討談判的。”

“你是誰?你要談判些什麼?”

“我是奧托,是我親手殺死那條惡龍,你才得以安然取回你的寶藏的。難道這事與你無關嗎?還有,我是戴爾城的安吉達的正宗傳人,在你的寶庫裏頭,混雜有一些安吉達本人的宮裏及戴爾城裏的財寶,那都是老格魯比從戴爾山穀盜去的。難道我們不該提這事嗎?

還有就是,在格魯比死前最後一次戰役中,它摧毀了湖中島的家園,而我現在還是湖中人首領的仆人,我代表我的首領在這兒跟你說話,問問你到底有沒有想到湖中人的悲慘遭遇和痛苦的心情。他們在你不得誌的時候無私地向你伸.出了雙手,你卻給他們帶來了遠遠不隻於家園全毀的結局,盡管這結局毫無疑問地是出乎意料的。“

要是從自豪而嚴格的意義來講,以上這番話講得義正詞嚴。

通情達理。晉心屏心想索米奇會當即接納其中的合理之處的。可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提起就是他發現了巨龍的致命弱點這一事實,當然他也不巴望別人會記起這事兒。況且,他也不會費盡心思地盤算那些格魯比霸占多時的黃金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更不會從一個保儒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在過去的幾天裏,索米奇已在那堆寶藏上麵花了不少時間和功夫,而且他本人對占有這座寶山的YuWang相當強烈。雖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尋覓那地心大寶石,但對著眼前那一件又一件奇妙無比的寶物他不會不動情的,每一件珍寶都牽動著他心靈深處,使他想起了那傷痕累累的遠古往事,想起了他的族人在這些寶物上麵所付出的汗水和艱辛。

“你把最不成理由的理由放在最後,也就是放在最重要的地位了。”索米奇答道:“誰也沒有資格對我的族人的財富提出索取的要求,因為格魯比從我們那兒盜取了這些寶物,同樣也掠奪了被盜者的性命及其家園。這財富並非是它的,也不意味著因為它的惡劣行為就該從中分出一部分寶物以補償它所造成的損失。至於我們所接受過湖中人支援我們的物品及幫助,我們將照價公平償付的——當然是在適當的時候嘍。但是,除此以外,我們再也不會支付什麼,即使在武力的威脅之下,哪怕是一條麵包的價錢,我也不會給的。眼看著一支武裝起來的部隊就列在自家大門之前,我們就將你們看作為敵人,看作為盜賊。”

“我腦子裏倒有個想法要問問你,倘若是你發現了地下的寶藏,而惡龍則是由我們殺死的,你又如何償付我們的族人他們該得到的那份遺產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奧托答道:“可是你還活著,而我們並非強盜。再者,富有的人若是不在人們最需要財富的時候友愛得適當地給予幫助,這種富有恐怕就是一種遺憾。

此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其他要求呢。“

“我己說過,門前有支全副武裝的軍隊,我絕不會做什麼談判,更不會跟卡隆圖王的人談什麼判,在我的記憶裏,這些小精靈的心腸好不到哪兒,他們沒資格參予我們這場辯論。在我們的箭射出之前,現在就從這裏滾開!還有,如果你還想跟我說話,首先得將小精靈的軍隊遣散,讓他們回到屬於他們的叢林中去:然後再回過頭來,在我的大門前放下你的武器。”

“卡隆圖王是我的朋友,就是他在湖中島人最需要幫助的關頭伸.出了熱情的雙手,盡管人們對他沒什麼要求,隻是友情而已,”

奧托答道:“我們將給你時間讓你悔過自己所說的話,在我們回來之前變得理智一點!”

話畢,轉身走回山下的營地。

過了好多個鍾頭,那隊扛旗的人折回來了,幾個號角手越到前麵先是吹起一陣號角聲:“謹以湖中島和森林的名義,”一位號角手厲聲喊道:“我們在此向索米奇,安吉達的公子奧托傳話。請他本人認真考慮我方所提出的要求,否則,我方將視之為敵方。索米奇須將不少於十二分之一的山中寶藏交與安吉達的傳人、殺滅惡龍的奧托。奧托將以他本人所分得的份量悉數贈獻予湖中島;然而,倘若索米奇以其前輩先王為榜樣,以與相鄰地帶的友好和睦關係及其本人的榮譽為重,那麼他將要從他本人所得的份量中獻出一些財寶以安撫湖中島受苦受難之人。”

索米奇聽罷抓起一把角製的弓,朝傳話人射了一箭。箭重重地射進那人的盾牌,插在那兒顫動著。

“既然這就是你的答複,”那傳話人接著喊道:“我在此宣布這座山被包圍了。你將出不了山,除非你單方麵要求停戰並與我方談判。我們不打算向你訴諸武力與你方對仗。

而是讓你與你的黃金相伴。假如你喜歡的話,你盡可以金子為主食!“

說畢,那批傳話的人旋即轉身離去,眾侏儒在那兒衡量勢態的輕重。索米奇的臉色這樣陰沉,以至於眾人即使想按那人所說的去做,但誰也沒那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膽量;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的想法多半跟索米奇的一般無二——恐怕隻有老胖龐伯、菲特和奇特除外。

晉心屏當然並不讚成這事情急轉而下的局勢,此刻他對這座山這檔子事兒已煩膩透項,再說,被牽扯在裏頭根本就不是他的初衷。

“這地方全都是討人嫌的惡龍臭氣味,還ting臭的,”他自言自語道:“聞起來真讓我惡心。而那可連現在吃起來,喉嚨簡直哽得難受。”

這時山中的日子就像老牛趕慢車似的過得特慢,使人厭倦,那些侏儒多半待在洞裏忙於將那一大堆寶物分門別類地堆好,以此來打發時光,現在索米奇常提到地心的大寶石,叮囑大家哪怕搜遍每一角落,也要把它找到。

“這地心寶鑽是我父親的寶物,”他說:“這寶石本身的價值比一條河那麼多的黃金還貴重,而對我來說,則是無價之寶。在所有這些寶物裏頭,這塊寶石歸我。不過,對任何找到了地心大寶鑽並據為己有的人,我將現其為不共戴天的仇敵並予以複仇。”

晉心屏聽罷這番話不禁有點害怕,心裏發愁,要是他們發現——那塊寶石就在他那用一團撕下來的零星破布綁紮成的枕頭裏麵,真不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盡管如此,他對此緘默無言,因為隨著在洞裏的日子過得越來越令人厭倦,他那小小腦瓜中開始冒出了一個計劃。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陣子,食腐鳥給他們帶來了消息,說丹當帶著五百多名侏儒正從鐵丘陵往這邊趕來,此刻在山的東北麵,離這裏大概還有兩天的路程。

“但是,他們無法毫不令人察覺地抵達這座山,”食腐鳥說:“恐怕山穀裏頭會打起仗來。我說,事情並不妙,雖然他們的人還是ting堅強的,但看起來不大像能征服駐紮在你的眼前的那支大軍;但就算征服了你的勁敵,你又會得到些什麼呢?冬季下雪天隨著就要到來。沒有鄉鄰各地人們的友情和良好的幫助,你如何生存?

盡管惡龍再也不存在了,而這寶藏卻會葬送掉你的性命!“然而,索米奇卻一點也不為之所動。”冬季下雪天同樣會對普通人和小精靈帶來不利,“

他說道:“他們會發現待在這荒涼的地城裏有多難受,眼前是嚴酷的冬天,身後是我的友軍,如此的情形會使他們在談判桌上態度溫和些。”

那天夜裏,晉心屏拿定了主意。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一片黑漆漆。一到天全黑了下來,他走進就在大門近處的一個房間,在某個角落從他的包袱裏取出一根繩子,接著又取出裹在一塊碎布中的地心寶鑽。然後爬上大門前那堵牆的牆頭。隻見隻有畢利格佛一人在那兒,這時正輪到他值班,眾侏儒每次隻派一個人站哨。

“天氣還ting冷的!”畢利格佛怨道:“但願這兒能點上一堆火,就像他們在底下的營地那樣做!”

“洞裏頭倒是夠暖的,”晉心屏接口說。

“那倒是,可是一直到半夜我都得守在這兒,”那胖胖的侏儒嘟噥著說:“真是令人厭煩的工作,不是我吃了豹子膽竟敢冒犯索米奇,願他的胡子永遠長得長長的,但他依然還會是那個性倔強的侏儒。”

“可是他還沒我的兩隻腳倔呢,”晉心屏說:“對那些階梯跟地道我真覺得膩了。要能踩在草地上,我寧願什麼都放棄不要!”

“我寧願什麼部不要,隻要能喝上一口有勁酒,潤潤嗓子;而且還可以在吃一頓美好的晚餐後躺在一張軟綿綿的chuang上就好了。”

“正受圍攻之際,我可沒法滿足你的這些要求。不過,既然我已在這兒待了這麼久,我可以替你值班,要是你願意的話。我今晚不睡了。”

“你真是個好人,晉心屏先生,對你的好意,我誠心接納了。

若有什麼動靜的話,切記,一定得先把我叫醒!我就躺在左邊的房間,離這兒不遠。

“”你走吧!“晉心屏催促道:”到半夜我會叫醒你的,那麼你就可以叫醒接你班的人了。“

畢利格佛一走,晉心屏隨即套上那枚戒指,拴好繩子之後從牆頭溜下去,然後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隻有五個鍾頭的時間。在這期間,畢利格佛會昏昏然睡過去(他能在任何時候倒頭便睡,加之自從那次森林曆險之後,他老想著能重溫在林子裏做過的那個美妙的夢境),而其餘的人則跟在索米奇後頭忙著呢。在這種時候,除非是該輪到自己站哨了,否則哪怕是菲特或者奇特,誰也不會跑到門口的那堵牆上。

天很黑,走了一段新修的路後,往下攀到溪水邊上那條低低的小路,再往後的路他覺得有點陌生。最後來到那拐彎處,正如他所預料的,要是此行的目的地是山下的營地,他得在這兒過河。

這河chuang的水雖淺但已是較寬的,而對一個晉人來說,從這黑漆漆的夜晚涉水過河並非易事,一旦滑倒就會被凍僵難以起身了。快涉到對岸時,一不留神一隻腳在圓溜溜的石頭上踩空了,跟著人就落進冷冰冰的水裏,濺起一片水。好不容易爬上對麵那高高的岸邊,隻見他哆哩哆嗦、又是口水又是鼻涕的,黑地裏冷不防地衝出來幾個小精靈,這些人聽到了他剛才落水的聲響,正手持亮晃晃的燈籠過來看個究竟。

“這兒哪有什麼魚呀!”一個小精靈說:“附近有探子。快把火光遮擋起來!火光對他更有用,如果他就是人們稱之為侏儒仆人的那個怪怪的家夥的話。”晉心屏哼著鼻子接口道,間或猛烈地打著噴嚏,這一來,那些小精靈馬上朝著說話的聲音圍了過來。

“把火拿出來吧!”他說:“如果你們想抓我的話,我在這兒!”

說罷取下戒指,從一塊岩石後麵現身出來。

驚訝歸驚訝,他們還是毫不費力地抓住了他。“你是誰?你就是那侏儒的晉人嗎?

你在幹什麼?你究竟是怎麼躲過我們的哨兵走了這麼遠的?“他們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地詢問他。

“我是晉心屏。晉先生,”他答道:“倘若你想知道的話,我是索米奇的同伴,我見過你的國王,對他的相貌很熟悉,盡管他不一定能一見麵就認出我來。不過,奧托會認出我來的,我來這兒就是要見奧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