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意外之戰(2 / 3)

“是嗎?”眾人說:“那你來這兒有何貴幹?”

“不管是什麼事,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我的好小精靈們。而假如你們真想能從這又令又冷人沮喪的荒野回到你們自己的叢林中去的話,”他顫抖著說道:“你們快點把我帶到火堆旁,那麼我就可以烤幹身子——接下來你們要讓我盡快地跟你們的上司說話。

我隻有一、兩個鍾頭的時間了。“這就是他離開前大門兩個小時後所發生的事,比爾博坐在一座大帳篷前的火堆旁,旁邊還坐著艾爾文王跟巴得。兩人疑惑不解地凝望著他,這個身上穿戴著小精靈的盔甲,半裏在一條舊毛毯裏的晉人使他們覺得很奇怪。

“說真的,你們也知道,”晉心屏一本正經地說,“事情是不大可能的。從我個人來說,我對這一整個事情已很厭倦了。但願我現就回到西邊自己的家裏,那兒的人的頭腦要清醒得多。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有點興趣——十四分之一的寶藏,準確一點來說,這一說法的根據來自一封信,有幸的是,我確信自己一直帶在身邊的。”說著,他從自己那件舊外套(他仍然將這外套穿在銷甲的外頭)的口袋裏掏出一封折了又折、皺皺巴巴的信來。

這就是索米奇在那個五月的晚上用鬧鍾壓在他家的壁爐上麵的那封信!

“告訴你,這可是我能分到的利益,”他接著說下去:“這一點我心裏明白。但就我個人來講,我非常願意考慮你所提出的索賠要求,從所得的總額中扣除應扣的部分,然後再分得我那一份。

但是,你對索米奇。奧托的了解可沒有那麼清楚。我向你保證,你在這山裏頭能待多久,他就準備好餓著肚子抱著那金山跟你耗下去。“”那就隨他的便!“奧托憤憤地說:”如此冥頑不化的人活該挨餓。“

“一點也沒錯,”晉心屏讚同道。“你的看法我很清楚。但是寒冬即將到來,過不了多久你們除了雪之外,也得不到別的東西,而生活補給相當困難——連小精靈也不例外,我想。再說,你們還會碰到別的難題的。你們沒聽說過丹因及鐵丘陵那些侏儒的事嗎?”

“聽到過,早就聽聞這事兒了,可是他跟我們之間又有多大關係?”

“我也這麼想。我知道,我這兒有些情況你還不大清楚的。丹當,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他們離這兒不到兩天的路程了,跟他一起過來的有不下於五百個英勇善戰的侏儒——有許多人曾經曆過好幾場侏儒跟妖怪之間的戰鬥,不用說,那幾場令人敬畏的戰役你是聽過的。這班人馬一抵達這裏,恐怕會有大麻煩。”

“為什麼要把這些情況告訴我們?難道你是要背叛你的朋友,抑或是在向我們示威?”

奧托神情嚴肅地問。

“我親愛的奧托!”晉心屏尖聲叫了起來:“別那麼急躁嘛!我還沒碰到過疑心病像你這麼重的人呢!我唯一的目的隻不過是試圖避免麻煩而已。我這就給你提供一個有利的條件!!”

“那就讓我們洗耳恭聽!”他們認真起來了。

“你們可以看看這個!”他說:“就是它!”說著將大地之心取出來,打開包在寶石外頭的布。

隻見卡隆圖王本人,他那看慣了各種各類神奇美妙的寶物的眼睛,此刻驚愕得不禁站了起來。就連奧托也驚異地盯著寶石,默不作聲。那情景就像是一個盛滿了月光的球體被裝在一個由星星射出來的冷光編織而成的網裏,懸掛在他們的眼前。

“這就是大地寶鑽、大地之心,”比爾博解釋道:“大山的珍寶:同時也是索米奇的最愛。他把它看得比一條河那麼多的黃金還要貴重。現在交給你了,在你們雙方的談判桌上會對你有用的。”

說完,晉心屏就把那塊美妙絕倫的寶石遞給巴得,遞過去的手沒有抖動,也沒留戀地多看一眼。奧托手捧著大地之心,眼花繚亂。

“可是怎麼會在你的手中呢?”他愣愣地,好不容易說出這句問話。

“哦!事情是這樣的,”小矮人不大情願地解釋道:“不全是這樣的;但是,哦,你不知道吧,我巴不得以它來作為籌碼向索林提出種種要求的。我是個盜賊——他們是這樣稱呼我的,而就我個人來講,我從還沒有過真像一個盜賊那樣的感覺——如果說是我的話,我希望自己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誠實的盜賊而已。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得回去了,至於那些侏儒如何處置我,隨他們的便。

希望你會發現它對你有用的。“卡隆圖王眼光更為驚異地看著晉心屏。”晉心屏。晉人!“他歎道:”比起許多看起來更適合穿這身小精靈王子盔甲的人,你是更配得上穿上它的人。倘若索米奇。奧托也是這麼看待你,我會感到驚訝的。要說對侏儒的了解嘛,一般來說,恐怕我知道的要比你多。我建議你還是留下來跟我們在一起,在這兒,你將得到尊敬並受到熱情的款待。“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晉心屏邊說邊鞠了一躬:“但我不想就這樣離開我的朋友,我們畢竟是一起經曆過這麼多風風雨雨走過來的。而且我還答應過老邦波在半夜時分叫醒他的!真的,我一定得走了,而且要快。”

他們說什麼也沒能使他留下來,於是他們派了一隊人護送他回去,臨行時,國王和奧托兩人都很尊敬地跟他——道別。就在他們在營地中穿行時,一個披著一件黑色鬥篷的老頭朝他們走來,這人剛才還坐在帳篷門口那兒。

“幹得好啊!晉心屏先生!”他邊說邊拍著晉心屏的肩膀。“你總是有好多誰都清不出來的能耐嘛!”這老頭是達爾夫。

在這麼久的日子裏,晉心屏還是頭一回這麼高興。他恨不得即刻將心中的疑問都問個清楚,隻可惜沒時間了。

“正是時候!”甘天魁的話稍微帶著讚許。“我沒弄錯的話,故事快到尾聲階段了。

可是對你來說,眼前這一陣子就不那麼好過了。不過別灰心!你有能耐ting過去的。這兒還有一些連烏鴉都蒙在鼓裏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晚安!“

晉心屏接著往回趕,雖然大惑不解,但畢竟還是蠻高興的。

小精靈把他帶到一處安全的過河地點,不必下水就將他送過了河對岸,晉心屏與送行的小精靈道別之後便朝前大門攀去。爬著爬著,一陣陣沉沉的倦意向他襲來,而在他扯著繩子爬回那堵牆上時,正好快到WuYe時分了——那繩子跟他離去時一樣,沒動過。

他解開繩子並把繩子藏好,然後心神不定地坐在牆頭上,心裏直發愁不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WuYe時分,他喚醒畢利格佛後,顧不得聽那侏儒的道謝(他覺得自己不值得謝),就自個兒蜷成一團往角落裏一躺,隨即忘卻了所有煩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直到次日早上。事實上他還夢見了雞蛋和火腿呢。

翌日早晨,山下營地的號角聲比以往響得早,不久便看見一個人沿著那條窄窄的小路單獨朝前大門跑來。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時他就停下來,朝守在前大門的侏儒打過招呼,說他們掌握了新的消息,情況有所變化,問索米奇是否願意聽取另一位使者的意見。

“準是丹當的消息!”索米奇一聽這話就說:“他們聽聞了丹當過來了的風聲,我想他們會因此改變主意的!告訴他們,隻有在少數幾個人過來時不帶武器的前提下,我才願意聽他們說話。”他對那傳信兒的人說。

大概中午時分,又見到一支人馬扛著叢林小精靈和萊克城的旗幟從山穀走上來,這支隊伍十來人。走到窄窄的路口處,眾人將手中的劍和長矛擱在一旁,接著朝前大門走來。

眾侏儒眼看到奧托跟卡隆圖王也夾在這群人當中,在這兩人前麵還有一個披著鬥篷戴著頭巾的老頭,老頭拿著一個用鐵絲結結實實地捆起來的木頭盒子,眾侏儒看了,心裏都有點納悶。

“嘿!索米奇!”奧托說:“你還是那個想法嗎?”

“短短幾天日出日落,我沒改變主意,”索米奇答道:“你來這兒就是問我這種無聊問題的嗎?小精靈的部隊還沒按照我的要求撤離這座山!在他們撤軍之前你休想跟我談判。”

“那麼說,在你的黃金上麵,你也絲毫不讓步了?”

“無論是你還是你的朋友,不管什麼條件,我寸步不讓。”

“大山之寶、大地之心怎麼樣?”奧托說,與此同時,那老頭打開了那個盒子並高高舉起了盒子裏的寶石。隻見光芒從他的手中躍出,在晨光中顯得又白又亮。

索米奇當場就像給人打了悶棍似的,驚得呆呆的,迷惑不解,好一陣子,誰也沒出聲。

最後還是索米奇打破沉默,說話的聲音又粗又重,飽含著憤怒。

“這寶石曾經屬於我的父親,如今是我的,”他說:“我幹嘛得掏錢買回本應屬於自己的東西呢?”然而,震驚壓倒了一切,他又加了一句:“可是你怎麼會得到我們家的傳家寶的——是不是有必要在這兒問一個有關盜竊的問題呢?”

“我們不是盜賊,”奧托答道:“作為交換條件,我們將把屬於你的東西交還給你,從而取回屬於我們的那一份。”

“你是怎麼得來的?”索米奇怒不可遏,厲聲喊道。

“是我交給他們的!”晉心屏尖聲說道,他剛才還在牆頭上偷偷往下看,眼下卻害怕得不得了。

“你!你——”索米奇叫了起來,轉過身來雙手把他抓了起來。

“你這可惡的晉人!你這個不起眼的——盜賊!”他氣得連喊叫的詞兒也找不到了,兩手抓起晉心屏像甩兔子似的搖撼著小矮人。

“看在天神的份上——!但願甘天魁就在這兒!我要詛咒他給我們挑了你這個盜賊!

願他那該死的胡子枯萎掉落!至於你嘛,我要將你摔在岩石上把你摔死!“他嘶聲裂肺地喊叫著把晉心屏舉起來。

“慢著!你的願望被允許認可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手捧盒子的老人將頭巾和鬥篷猛地甩開。“甘天魁就在這兒!如果你不喜歡我的盜賊,也請別傷害他。把他放下來,先聽聽他有什麼要說的!”

“看來你們都是一夥的。”索米奇邊說邊將晉心屏放在牆頭上。

“我永遠不再跟任何巫師及其朋友打交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你這狗雜種?”

“哎呀!哎呀!”晉心屏說道:“我肯定,坐在這裏根本是很不舒服的。你還記得吧,你不是說過我可以挑選屬於我的那十四分之一的財寶嗎?恐怕我挑得也太隨便了點兒——我曾經聽說過,侏儒有時候說的比做的要好聽。在你覺得我還有點用處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你才是真的狗雜種!你老說你和你的家人願為我效勞,這就是你為我所做的效勞嗎,索米奇?就當是我自己願意,主動放棄了自己的份,就這麼算了罷!”

“我會的,”索米奇瞼色陰沉地說:“還有,我會讓你就這樣地了結我們之間的關係——願我們、永遠不再見麵!”說完轉過身去,從牆頭上往外說話。“我被出賣了!”他說。

“有件事是毫無疑問的,就是我沒法忍受要贖回自家的傳家寶大地之心這一事實。為了得回它,我願從寶藏當中拿出十四分之一的金銀,各類寶石不算;但這隻能算作是履行我對這叛徒所作出的承諾而已。而作為條件,他得離開這裏。那麼你們就隨心所欲地瓜分這筆財富。他隻要一點點就心滿意足了?我懷疑那是不可能的。倘若你們希望他活著,把他帶走吧;我和他之間再也沒什麼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