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想讓她好過(2 / 2)

蕭氏沒想到今日就連一個小小的大夫都敢教訓起自己,正要發怒叫人把他拖出去,便看見張修遠從藥箱裏拿出腰牌,往桌上狠狠一拍。

——那是太醫院出入皇宮的牌子。

蕭氏想起眼前有些眼熟的大夫是什麼人,就連宮裏的貴人都對此人敬重有加,自然有底氣衝著自己甩臉子!見狀頓時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黑了一張臉一言不發,臨走之前“砰”的一聲摔了門。

張修遠冒昧為李長願出了頭,也沒好在西廂裏多待,方才突然出現可以用忘了東西推脫,可此時若再磨磨蹭蹭不走,就有看熱鬧的嫌疑了。

外頭的暑氣雖熱,可風雨堂草木繁茂,此時深深的廳院裏草木俱寂,竟讓人有顧幽冷的感覺。

張修遠匆匆拿著藥箱,到隔壁廂房去整理了一番,聽到西廂裏李長留的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母親負氣離開,我實在放心不下,追上去瞧瞧。妹妹,你也不要傷心,母親不是不關心你,她隻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說罷,響起一陣關門聲。

張修遠偷偷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隙,看見李長留也匆匆離開了。

方才被張修遠派去藥房取藥的侍書總算回來,似乎已經從什麼人口中得知院子裏出了事,神色焦急地推開西廂大門,而後便帶著哭腔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郡主,您還病著怎麼就坐在地上?”

又罵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做什麼吃的,不知道把郡主扶起來嗎?若是出了什麼好歹,你們擔待得起麼?”

張修遠實在沒法再待,提著藥箱悄悄離開。

跨出月洞門門檻的時候,忽然聽到西廂裏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那哭聲越來越大,像是積久的陳疾忽然爆發,帶著無人可訴的怨恨、委屈等等複雜的情緒,叫張修遠一個心腸冷硬的男人也被這哭聲感染,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他破天荒地沒回立刻自己家,而是讓車夫轉道去了一座紅漆大門的宅院裏。

“夢多易驚,夜不能魅,情誌抑鬱。這是心病,用疏肝養血的方子可治。可若要除根,隻怕有些難,我瞧著那位郡主麵上光鮮,可心中怕是有諸多說不出的難處。”張修遠看了一眼麵前的男子,試圖從他眼中找出些許答案。

聽完今日發生的事,黑衣男子狹長的鳳目微垂,眼尾帶出一道冷峻的弧度,雙眼深邃如同古井,閃爍著令人心驚的寒芒。

即便並不開口言語,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依然足以讓人想起他在朝堂之上的威名。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然成為陛下手中的一柄利刃。隻怕說出來名字,就連當朝的肱骨老臣都要掂量幾分。

“阿璟?”張修遠從未見他有過這樣的怒色,連忙喚了聲。

謝璟回過神來,臉上浮現一抹冷意:“當初的事,別人不清楚,你我還能不清楚麼?”

張修遠心中微微一歎,若非因為清楚當初李長風之事的來龍去脈,他心中也不會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