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留這些年不怎麼往別苑來,自然沒喝過這樣香的桂花糖水,不由眼前一亮,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幾分:“我道妹妹為何總往這望山上來,原來是私藏了這樣的寶貝。”
李長願就著小菜用了一碗清粥,含笑看向李長留問道:“二哥的嘴比這桂花蜜還甜,咱們兄妹二人不比旁人,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講的?”
聽到李長願這麼問,李長留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頓了頓才道:“上回你在家中病了,依二哥來說,母親確實是過份了。”
“可天下畢竟無不是之父母,你前段時日命人關了風雨堂的院門,母親去了好幾回都不得入。如今又避來望山,確實有些傷了母親的心。若你在望山住夠了,便回去看看母親吧。”
李長願聞言神色淡淡的,任李長留在她臉上打量了許多回,也沒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隻是捧著拿著銀勺的手頓了頓,而後便深為讚同地點了點頭:“二哥說的是,前些日子病得厲害,許多事無暇顧及,是該回去看看母親了。”
就這麼避著確實也不是回事,既然打定主意不再受母親的控製,有些事便是躲不了的。
李長願暗暗歎了口氣,看向李長留,隻是從今往後,恐怕不能如她二哥的意,回去之後伏低做小,全了一家人的和睦了。
到侯府的時候已是晌午,長興侯與蕭氏住的院子,是位於侯府正中心的正院,從她祖父那一代.開始便叫明華堂。
明華堂正應其名,乃是長興侯府裏最華麗的房舍,院中處處都透著精巧別致,便是整個京城裏也少有與之比肩的。
李長願到院子裏時,明華堂裏的幾個小丫鬟正坐在廊簷底下描花樣,一見她來了,立刻放了手裏的東西,麻溜地跑進正房裏去。
不消片刻,一個十六七歲,瓜子臉,簪金戴玉的清秀姑娘走了出來,身上藕色上襦,和青色下裙都是輕紗所製,在這炎炎夏日穿起來最是清涼。
這副打扮,便是京城門戶小的官家小姐都未必能及,可在蕭氏這裏不過就是個貼身伺候的大丫鬟,瓏月。
侍劍一看瓏月身上的打扮便急了,這匹料子她眼熟得很,上回宮裏皇後娘娘送出來的箱子,便有一匹同樣花紋的羅紗,隻不過顏色不同。
若是郡主今日沒撞見,哪日穿了與下人同樣的衣裳,豈不讓人覺得郡主在這侯府裏還不如一個下人?
李長願也看見了,卻是視若無睹,她實在太了解自己的母親了。
瓏月走到李長願麵前,向著李長願行了一禮,笑著問道:“聽說郡主去了望山,今日便從山上回來了?”
李長願簡單地點了點頭:“想起有陣子沒見母親了,自然是該回來拜見的。”
說罷,便要往明華堂的正房裏去。
瓏月愣了一下,以往李長願來明華堂給蕭氏請安,都是在外頭靜靜等著她們通報,才進正屋裏去的。
她也沒料到李長願會直接走進去,因而晚了一步才上前攔住:“郡主且慢,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