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堂內
元狩帝與褒可青正喝著粟粥,客棧門口突然走進一個彪形大漢,右手握著一柄大鐵錘,並將鐵錘放置在右肩上。
褒可青抬眸僅看了一眼,隨即低頭迅速喝粥。元狩帝見褒可青如此動作,倒是一愣,隨即莞爾,這個家夥是怕待會兒打架了,她沒早飯吃了。
元狩帝也不理會來人,與褒可青一同自顧低頭喝著粟粥。
來人左右張望,就看到一對男女坐於客棧內,倆人身後站著一個白麵青年,兩名男子的內力皆不高深,女子更是無絲毫內力,來人隨即高聲喊道:“昨晚是誰出手殺害了俺的三弟,端得毒辣,一刀致命,不留活口,有種給俺出來,出來!”
店小二及店老板自後廚中跑了出來,見站在客棧門口的是方圓百裏聞風喪膽、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座山雕,齊齊地站定了腳步,互相看了一眼,又退回了幾步,以免慘遭殺身之禍。
“你,給俺過來”,土匪座山雕左手指向店小二,厲聲喊道。
店小二顫顫巍巍地抬起右手食指指向自己,說道:“俺?”
“對,你給俺過來”,土匪座山雕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血煞之氣,他要拿這個最瘦弱、最膽小的店小二開刀。
店小二無法,隻得抬步向門口走去,他隻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虛軟無力,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站住,退回去”,褒可青喝完碗中的最後一口,抬頭看向店小二,聲音幹脆明亮,無絲毫的拖泥帶水。
狗子瞬間如蒙大赦,步子站定,眼神感激地看向褒可青,隨即默默倒退回裏麵,低頭不敢再看那座山雕一眼。
褒可青站起身向店家和小二叮囑道:“躲遠點,刀劍可無眼”,看著店家和小二齊齊對自己點頭往後廚跑去,隨即負手看向站在門口凶神惡煞的大漢,笑著說道:“你今日是來尋仇?”
“你這個小娘子膽大得很,樣貌雖一般,但脾氣倒是合俺的胃口。俺殺光這個客棧內所有的人,留你一命,隻需要你跟俺走”,座山雕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褒可青。
“跟你走倒並非難事,但我想知道前後緣由,你跟這家客棧何來的仇?哪來的怨?”褒可青也眼含興趣地上下打量著座山雕。
“你這個小娘子”,座山雕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打量得有些羞意,轉念一想又覺得她更合自己胃口了,隨即開懷大笑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昨夜俺三弟見有外鄉來的馬車進入了這雁北城,便帶上了幾名手下,想趁夜來此處打個秋風,不成想對方出手如此狠辣,直接殺害了俺的三弟,此仇不報何以為人”。
“也是,出手如此果敢,倒像是英雄好漢所為,剛好與你這土匪對立。明明你是賊,卻嫌棄人家沒有道義,正話反話皆由你說,這又是哪般的道理。即使你今日不找過來,我這邊的好漢也要過去端了你的老巢”,褒可青無視座山雕越來越難堪的麵容,朗聲說道。
“你”,座山雕麵色漲紅,他作為土匪當然可以如此對別人,但他人怎可如此對待土匪呢?
座山雕眼神出現了殺意,正要掄起肩上的大鐵錘向褒可青這桌砸來時,卻聽一句輕喝:“看招”,聲音如玉石相擊。
座山雕餘光瞥見一團東西向自己砸來,瞬間將鐵錘橫放至自己胸前,來回掄起,擋住了對麵飛來的暗器。
持續不斷的“啪嗒”聲漸消後,座山雕放下鐵錘往前麵看去,隻見那女子抓起那名同桌男子的衣袖往後廚跑去,而那個白麵男子也疾步跟隨在倆人身後。
座山雕隨即低頭看向地麵,卻見滿地的筷子,那個女子竟用筷子作為暗器向自己砸來。他一時怔愣,回神時卻見自己麵前出現了一個執劍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臉冷漠地看著自己,如同看死人。
座山雕瞬間臉色嚴肅,寒聲說道:“是你”,語氣極其肯定。暗衛墨竹並未回應,默默抬起利劍指向座山雕,一時間客棧外經過的風也凝結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