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少年還抱著劍守在僑佑安的院門外。
少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嘴角不自覺的掛著一絲笑意。
今日在扶郡主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座花園之中,四周全是甜膩的香氣。
郡主身上的脂粉味,好像與旁人不同。
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就是惑人心智。
這話要是被僑佑安知道估計得吐槽一句:
“那當然不一樣,我身上的脂粉味,一聞就知道比較貴。”
少年攤開的手心忽然又緊握起來,剛才那抹笑意也逐漸變為苦笑。
原來他對王爺一直隻是敬仰麼?
今天觸碰到郡主的那一瞬間他才知道。
那種內心克製不住的心跳聲是騙不了人的。
從長信宮的蓮湖旁,瞧見他的第一眼,他就有這種感覺。
粉色衣裙的少女,靈動不已,像是一隻迷路的蝴蝶輕輕的飛到了他的身邊。
所以當時他才沒有像如隱那般急於辯解,隻是說了句請便。
所以白天他才會亂了分寸竟然前去扶她。
這是一見鍾情了嗎?
可郡主她……
他還真是從一片深潭掉入了一片深淵。
無論哪條路都是萬劫不複。
但至少,他可以守著她。
從僑佑安門前退下來的青汀看著對著自己手掌出神的隨星,冷聲提醒道:
“小隨,你有你的大好前程,別動不該動的心思。”
隨星隨即斂下神色,又恢複平常那副淡然的模樣,平視著青汀開口:
“多謝青姑姑提點,下官剛才隻是看手相罷了。”
青汀這才緩了神色,又變成了平時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哦?這麼想知曉人生?下次讓文鬆帶你去欽天監看吧。”
“那便有勞了。”
一刻鍾後,風塵仆仆的臨非墨從宮內趕了回來。
還未進門,就問到在門口迎接的王管家:
“郡主已經睡了麼?”
王管家點點頭,提著一盞鎏金銅鑄閣樓式的宮燈上前相迎。
“王爺,剛才李致遠來過,青汀才去過郡主院子,郡主興許還未入眠。”
臨非墨一邊進門一邊問著:
“他不好好守著郡主府,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王管家答道:
“老奴聽青汀說是過來送地契和賬本的。”
臨非墨接過王管家手中的宮燈,若有所思的說著:
“他一介殺手出身,做這些事倒是為難他了。”
“好了,王管家,本王去安安院子那邊瞧瞧,你等就不用跟過來了。”
王管家低頭應下,跟著臨非墨來到院門外十米的地方就停下腳步來了。
夜色深深,高大壯碩的身影伴隨著一點豆黃的火焰,靜悄悄的將身影拉長在青石小徑上忽明忽暗。
“王爺,”
少年也瞧見了迎麵而來的熟悉身影,意欲行禮卻被男人製止。
“噓,本王就是來瞧瞧安安是否睡了。”
隨星身子一僵,晦暗的神色擦過眼底,而後淡淡說著:
“卑職瞧著郡主屋內燭火已熄,想來是將將睡下。”
臨非墨看著裏麵漆黑的院落,歎息道:
“這樣啊。”
隨星以為臨非墨這樣說是要走,但臨非墨也隻駐足了片刻,便扭頭吩咐道隨星:
“幫本王看著些。”
少年神色少見的茫然,連握劍的手都有些不穩,便看著男人提著那盞宮燈進去,開了門,又合上。
【此處,雲可可想點播一首《車底》(他一定很愛你)送給隨星。】
少年抬手用布滿薄繭的手掌蓋住了雙眼,自嘲一笑:
“我也配嗎?”
屋內,臨非墨輕輕的將那宮燈放在門口的香爐台上,為了不打擾屋內之人的休息,男人運起輕功瞬移至僑佑安床邊。
他隻是有點想見他。
但還未到床邊,迎麵過來就是直逼麵門的三根銀針。
臨非墨側身躲過,又三根銀針飛了過來。
“什麼人!”
“來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