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連打了幾個哈欠,走進衛生間。

鏡子裏,臉龐因為昨晚的酒精而稍稍浮腫,連同嘴唇也是的。

單昭抬手碰了碰,碰到了一個不容易察覺到的小血痂。

“嘶——”

怎麼?自己昨晚吃玻璃了?

火辣辣的痛感席卷整個上唇,單昭洗了把臉,往嘴裏塞牙刷的時候都相當謹慎。

他目光空洞又渙散,像是沒睡醒。

實際上,昨晚的事情,自從踩了程佑年一腳後,遇到了那個設計師,其餘的他就完全沒印象了。

比如說,他是怎麼回到家裏來的,怎麼換的衣服……

是祁硯送自己回來的嗎?那程佑年呢?

他昨天晚上費盡心思打扮成那樣擠進酒會,都是為了男人能注意到他,順便吃點小醋。

可是他現在完全回憶不起後來發生了什麼,能記起來的,隻有程佑年惟恐避之不及的態度。

單昭煩悶地翹起嘴巴,推門出去。

這個點程佑年似乎還在健身,他跑到那屋門口,等男人放下啞鈴,才清了清嗓子。

alpha扭頭看向他,身上有汗珠滑落。

單昭倚著門框,咽了口唾沫,才慢慢朝向他邁進來:

“你醒得好早哦,老公。”

程佑年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走出門去。

omega像個小尾巴一樣追出去,半路上卻猛地站定,重重打了個噴嚏。

男人不得不留意到他。

就這麼一個轉身的時間,單昭便纏了上來。

“謝謝你幫我換睡衣。”

長袖長褲,就算他喝醉了也不會在五月份穿成這個樣子睡覺。

程佑年並未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告訴他:

“自己去泡點衝劑喝。”

“你幫我嘛,我再也不喝酒了,好難受,鼻子堵堵的。”

“你是感冒了,還敢再穿那麼少嗎?”

單昭聽話地搖搖頭,等他泡好一杯感冒衝劑,便窩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喝掉。

這邊剛見了底,程佑年就已經洗完澡出來,去把保著溫的早餐擺好。

omega隻用張嘴等吃,反而愁容滿麵:

“我的高跟鞋呢?還有小裙子和披肩……”

程佑年舀了滿滿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他麵前,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了?”

這話說的單昭頓了下。

好熟悉的說辭,但不一樣的是,單昭確實不記得了,而且他還沒辦法百分之百保證自己喝醉了還很乖,畢竟他幹出什麼來都不稀奇。

程佑年意味不明地抬眉,看向故作淡定,卻隻顧著心虛埋頭喝粥的單昭,道:

“某人喝醉耍酒瘋,把自己的披肩弄丟了,一上車還把鞋到處亂踢。”

“怎麼可能!我、我酒品可是很好的!”

單昭說這話也底氣不足,又往嘴裏堵了口粥,牙齒上下嚼動著。

“我聯係過酒店的會場經理,他說沒有找到,等今天上了班再去查監控。”

“啊,可是我一直都待在沙發那附近呀,對吧……”

他也不確定自己後來有沒有亂跑,越反駁聲音越小:

“你讓他們一定要找到。”

如果是自己的衣服,那就算了,他也懶得去追究,丟了就丟吧,可這是沈安寧借他穿的,還是限量款。

“這是安寧姐姐的披肩,我還要還她呢。”

“知道還亂丟,”程佑年啟唇:“當天都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士,沒人稀罕你的披肩,總會找到的。”

盡管他都這麼說了,單昭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狀態,又開始到處尋找手機。

在解鎖成功的下一刻,麻痹著omega大腦的殘留酒精才完全褪去。

單昭眼睛一亮,忍不住勾唇,開始飛快地打字。

程佑年察覺到什麼,抬眸看過去。

“嗯!老公!你不用叫人幫我找啦,披肩在祁硯那裏,是他幫我收起來了。”

“祁硯……?”

“對呀,昨晚我認識的那個設計師,等會兒,他的名片我好像也搞丟了,幸好提前加了微信。”

他隻顧著回消息,沒有注意到身旁男人暗下來的眼神。

“你隨便把微信給了一個小偷?”